第七章《真亦或假》-1

「瑄瑄，快去洗澡，然后把妳这身衣服换下来。」

白妈还不断碎碎念，说什幺都快十八岁了还要人这幺照顾，以后嫁不出去怎幺办之类的。

嫁不出去最好，自己活倒也挺快乐，谁说女大就一定要嫁人的，白瑄在进浴室前仍这样想着。

她很期待等等洗完澡出来后，看到余书宸的脸色会因白妈那媲美酷刑的质问，而变的多惨白多难看哼哼。

就这样子，白瑄带着一抹连白妈也摸不着头绪的诡谲笑容进了浴室。

两人确认白瑄真的进都浴室后，余书宸再次扬起笑容，正式向白妈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了，白阿姨。」

「书宸啊，真的是很久了……已经三年了吧……」

白妈不禁感叹。

「上次真的谢谢你即时帮我们家瑄瑄叫了救护车……要是再晚了几分钟……」

白妈想起三年前接到电话后赶到医院看到自己女儿的第一眼，就是一个人头部被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甚至因伤口还未癒合，还有些血液渗到白布上。

她就那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若不是一旁感应心跳的仪器仍然在规律的画着折线图，白妈根本无法确定白瑄其实是活着的。

「不用谢我了，白阿姨，说来说去都要怪我没有及时……」

「你就不要再这幺说了，先坐下吧，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啦，我回去再吃就好了。」

余书宸拉了张餐桌的椅子坐下。

好多年了，这里的家俱仍然没有变。

他轻轻抚过因为长久使用而有些微磨损的桌子，小时候的记忆又再次涌上心头。

『我要吃那块肉，张书宸。』

『诶？妳自己不是有吗…』

『这是我家、我的地盘、我说的算哼哼～』

『唉唷，哩係滴恭虾？现在的小孩都这样和同学讲话吗？』

『没关係没关係，下次我再多煮一块肉给你喔，书宸。』

『马麻，妳这叫偏心。』

想一想后，才发现那时的他们，是多幺的天真无邪…但又如此的幸福快乐。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吧，比起一个人吃饭，多几个人吃饭不也挺好的。」

白妈嘴上虽然一说就是霹雳啪啦的一大串，但手上的锅铲不曾停下，炒完了这锅马上又换下一锅，再加上在白瑄回家前她就做了一些晚餐了，没几分钟便準备的差不多了。

余书宸不禁苦笑。

是啊……有多久不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了呢？

「话说，书宸，你现在是跟着妈妈那边的姓吗？」

白妈端了盘菜到餐桌上。

「是啊，我现在姓余，不是张。」

「是这样子啊……那你妈妈现在的情况如何？」

白妈这次也很小心的端了锅热腾腾汤到桌上，摆到转盘的正中央。

「她……还是老样子吧。」

余书宸再次苦笑，摇摇头的表示无奈。

就算他回家，余书宸也不会见到一个像白瑄妈妈这幺一个每天为孩子準备饭菜、对孩子唠叨的人。

等待他的，永远只是黑暗，和寂静。

或许对白瑄来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但对余书宸而言这不过是天方夜谈。

「你也真辛苦。」

「不过还是谢谢你照顾我们家瑄瑄了。」

经过白妈几轮的摆放，三菜一汤，简单的佳餚终于完成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该做的。」

「那幺……」

白妈忽然话一转，脸严肃了起来。

「你找到害瑄瑄跌下楼梯的那个人没？」

余书宸一愣，原本在帮忙摆碗筷的手停了下来。

但不一会后，他又泰然自若的继续摆放着碗筷。

「对不起，白阿姨，我还是没能找到……」

余书宸嚥下口口水，不甘愿的撒谎道。

张杰，你真的欠我很多。

你什幺时候才要向我解释，你当初说的不得已是什幺意思？

「说的也是，都过了这幺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