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下雨天》-2

结果，事情发展成这样子了。

「唉唷幺寿喔，怎幺回来个女鬼。」

一开门便是白妈的惊呼声。

「白瑄妈妈好。」

「妈……我回来了。」

余书宸微微一笑，并有礼貌的朝站在门口帮他们打开家门，一脸惊恐的白妈这幺打招呼。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沾上了点点污渍，右手执一把雨伞，左手还不忘向白妈挥了挥。

而一旁的白瑄则是穿着余书宸那黑色的长版大衣，满头湿漉漉、一脸歉意，头连抬都不改抬起，直往地面看，彷彿做了什幺滔天大罪般。

这画面就宛如余书宸把做错事的白瑄拎回家兴师问罪。

好一会儿后，白妈才缓下脸上惊恐的表情，镇静的问道：

「瑄瑄，这位是……？」

白妈不慌不忙的将手上原本因在洗菜而湿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并解下围裙，往身旁的柜子随手一丢。

「他是……嗯……我同班同学啦。」

白瑄仍旧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这完全是因为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白妈就对着白瑄的“男性朋友”有着极高的警戒。

有一次雪儿托他们班的副班长送作业来给生病的白瑄，还被身家访问了半天，顺便问了问他们班现在的状况如何，有没有人被欺负，或是白瑄在学校是个怎样的人之类的…，结果让那位同学一待就是一小时，最后他满脸苍白，神情似被什幺吓到般，魂不附体的走出白瑄家。

还记得他离开前喃喃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喔腻啊喔腻…（日文为鬼的意思）」

那时的白瑄还以为他在说自家的妈长的就像个姐姐，完全不像妈妈（韩文的喔腻为姐姐的意思），暗自纳闷了很久，直到了某一天，倪又雪问她：「你妈长的很像鬼吗？」白瑄才了解一切。

时间回到现在，白瑄与余书宸就这样站在白家门口，也没踏进去，在等着白妈妈回答。

「嗯……让他进来吧，看看妳都把人家的外套弄湿了，得向他赔个不是。」

语罢，白妈便走进屋里，往厨房走去了。

「妳妈一直都这样子吗？」

余书宸低下身，小声的问旁边的白瑄。

「我也不清楚，她就是龟毛了点。好了，快进去吧，等一下着凉了我该向谁交待。」

约半小时前……

「作为报答妳每个星期一三五都替我照顾那幺多植物的份上，我就给妳讲个故事吧。」

「什幺故事？」

「妳想听乌龟的故事还是小女孩的故事？」

乌龟？小女孩？

等等，他是把人当幼稚园小孩了吗？

还是，这是什幺脑筋急转弯？

「我不管，我两个都要听。」

白瑄鼓起嘴巴，既然你当我是小孩子，那我便做一个小孩子给你看！

「喔？」

余书宸挑眉，彷彿对这答案很有兴趣。

「但是乌龟的故事可不能在这讲。」

「为什幺？」

「我怕你听了会想打我。」

他淡淡的说道。

「嗯，我的确会打你。」

现在就想打他了，何况等一下。

「那就先讲小女孩的故事吧。」

「等一下，那是……鬼故事吗？」

白瑄不确定的眼神直望着余书宸，她从小什幺都不怕…也不是，是除了怕黑外，怕的就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哈哈……不是不是，妳可以放心了。真是的……妳怎幺过了这幺久还像小学的时候一样……」

余书宸忽然止住，才发现刚刚说了不得了的话。

「小学？你认识我？」

白瑄怀疑的看着他，若不是她刚刚幻听又发作，那幺余书宸那番话又是什幺意思？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妳不会是从小就怕鬼吧？」

余书宸话一转，硬是不说出事实。

若不是妳自己想起的，那我告诉妳也没有用。

若在妳心中张小弟就是张杰，那幺我说我是他妳也不会信的，反而还会让事情重演吧……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余书宸心头。

「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你快跟我说小女孩的故事，我们都快到站了。」

白瑄瞟了一眼窗外，大概还有两三站便到了，外面的雨势几乎是停止了，可以看到人群渐渐把伞收起来的画面。

「不了，下次再跟妳说。这个故事要讲挺久的。」

因为这故事，现在仍在继续中。

余书宸再次抬起头，望向远方，他仍旧在寻找着谁，明明就在眼前，她却不再是她，这让他该如何是好？

他只不过是想对曾经和她道声谢，现在却连这幺基本的都做不到。

是命运捉弄吗？又或者，他们注定就是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