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周泰也是如此，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虽然好奇，周瑜还是没有多问，他又想到这一路上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于是问孙权道，“孙策应是第一次‘受人拖累’，孙权可否告知他有何习惯与喜好？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孺子可教。”孙权连连点头，又朝门外看了一眼，便伏到桌上，神秘兮兮的冲周瑜勾勾手指。

周瑜见状，身体往前倾了倾，才听他小声说道：“我告诉你，门主可不是吃素的。”

周瑜点点头，等他继续往下说，他却坐回了椅子上。

“我说完了。”

周瑜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了？”

“门主的喜好呀，我告诉你了，他不是吃素的。”

“废话，这我知道。”周瑜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还问我，”孙权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过门主最喜欢吃的，还是鸡肉，百吃不厌。”

“啊？”周瑜有些莫名其妙。

这话题转的，是不是有点快？

“等等，你说‘不是吃素的’……？”

“不吃素，当然就是只吃肉！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

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我知道了，多谢。”最终还是周瑜先败下阵来。

孙策喜好肉食，这几天却天天陪自己吃清粥小菜，也真是……难为他了。

“师娘，原来你在这，师傅有事找你呢！”突然，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

二人往屋外一看，是小乔。

刚才她叫孙权……师娘？原来跟小乔说那番话的就是孙权，也难怪，那话倒也像是出自孙权之口。

这几天周瑜也看出来了孙权与周泰关系不一般，之前只当他们同是堂主，有同门之谊，再加上孙权对谁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他便没往那方面去想。

被当着周瑜的面叫了师娘，孙权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不乐意的哼哼道，“知道了，瞎叫什么，我这就去。”

孙权走后，小乔还站在周瑜门前的院子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乔姑娘，”周瑜冲她笑笑，走出房门，下了几阶台阶来到她跟前，道，“若不把我当外人，想说什么说出来便是。”

小乔看着面前人露出和善的微笑，话想出口却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周公子，我前几日……看见你和师姐……”

周瑜没想到她主动提起此事，有些吃惊，忙轻咳一声将她打断，听了听周围的声音，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小声对她说道：“小乔姑娘，你放心，那件事便当没发生过，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起。”

“不，你误会了！”小乔忙道，“我不是来替师姐说情的。师姐做的确实是过分，但她真的是被冲昏了头，她以前绝不是这样的，那些话一定也都是气话，我替她向你道歉！”说完，弯下身子冲周瑜深深鞠了一躬，样子甚是滑稽，但周瑜却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傻姑娘。

“我理解，”周瑜点点头，柔声道，“姑娘请不要放在心上，莫要为了我影响了你们的姐妹情谊。这件事早已揭过，如果你师姐讨厌我，我以后便少在她面前出现，如此可好？”

听到周瑜这样说，小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眼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她只能微微的点头。

少女心思单纯，她不愿看到自己身边的两个人结下仇怨。虽与周瑜才见了几面，但与他相处起来总感觉如沐春风，说多少话都不会觉得烦闷。就好像应了那么一句古话，酒逢知己千杯少。

“周公子，听师傅说你和门主明日就要走了，我祝你们一路顺风。”说着，小乔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双手交握，有模有样的冲周瑜施了个拱手礼。

周瑜弯了弯嘴角，给她一个回礼，道：“好，姑娘也请保重。”

启程

睡梦中，周瑜似是感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抵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他迷迷糊糊抬手一摸，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

小蛇？！

周瑜猛然惊醒，坐起身来，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孙策。

“孙策？”这些天他已习惯了孙策的神出鬼没，早就见怪不怪。

孙策盯着周瑜，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如一汪静水，谁也无法探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良久良久，孙策才说道：“该走了。”

周瑜点点头，在起身时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床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不免有些失望。

这一切却被孙策尽收眼底。

孙策勾了勾嘴角，站起身来绕过屏风，这时周瑜在屏风的另一侧穿衣。

“小蛇是谁？”

周瑜闻言，正在系衣带的手顿了顿。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说梦话了？

梦话里念的，还是那只忘恩负义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