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声惊到了他们，突然，成千上万条黑色的小鱼忽的游走了，就好象一大团黑色的墨汁在水里突然漾开……

“回头我给你抓几条养着。来吧，上来！”

“呵呵，我跟你一块儿来抓。我自己走一会儿吧。

“行，那你累了就上来啊！”五哥同意了

说是同意了，可才走了二十几步，五哥就强行把我拉到了背上。

“小刚你家是哪儿的？”

“xx市的。”

“家里都些啥人啊？”

“就我爸和我妈，他们都在xx市上班。”我如实向老汉汇报

“你啥时候毕业啊？”

“刚毕业一个多月，还没找到工作呢。出来玩这趟又伤在荒山里，要不是五哥救我，还真不知道该咋办呢”

“这也是个缘份。喜欢俺们这穷山沟吗？”

“太喜欢了！”我象个孩子似的答道。

“乐意在俺们家吗？”

“当然乐意了。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喜欢我们什么？”

“……”晕。老汉这问的什么问题啊？

除了背我的五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嘿嘿乐，其它四个哥哥也都一脸暖昧的看着我抿嘴儿乐。

“除了炕上那档子事，还喜欢吗？”老汉够直接的，也没回头，只顾往前走。

“喜欢！”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因为你们都是好人，勤劳、朴实、心地好。

“噢，那就把这儿当家吧……”老汉一直寻着路往前走，语气始终那么平静而且缓慢——就像在心里琢磨着什么事儿一样。

太阳出来了，雨后晴天的空气新鲜无比，但却渐渐热了起来。

“还有多远啊？叔叔。”

“看见前面那两棵大树了吧？就那儿。不远了，顺着这条河一直走就行。”

坟堆砌得整整齐齐，周围干干净净的，草都打得一样高，一看就是常常有人来照料。

石碑上刻满了文字，仔细一看，除了刻的老汉亡妻的名字和“显妣”、“之墓”涂成了黑色之外，并排刻着的“显考 陈建国”几个字却是石头的本色。立碑人的位置写着：男英雄、勇、杰、才、武。一直五哥五哥的叫着，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五哥的名字叫陈英武，好棒的名字。

通常来说，都是在老人垂垂老矣的时候，子女才会为已故的一位老人刻一块这样的石碑，只涂上先“走”的老人名字，待将来合葬时再全部涂漆。

这样看来，老汉早早的把自己的名字和妻子刻在一块碑上，显然是不打算再娶了。这么一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子对老汉的敬意来。

老汉和我，显然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也就是因为我是男人，老汉才没有太多的想法。如果我是个女人，怕是老汉也不会和我做那事儿

“小刚，你也磕个头。”

“嗯。”突然听到老汉的声音，我跪在了五哥的身边，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他娘，这是咱家老六，大号王刚，是个大学生哩！”

“老六啊，叫声娘吧。”老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一路上的对话，算是老汉在征求我的意见啊！这有点儿突然啊……

茫茫然的我，看到五个哥哥的眼神，特别是五哥的眼神，那么渴望，那么深切，仿佛只要我叫一声，就一辈子都和这个汉子联结在了一起。

“叫……叫……我叫妈行吗？”我干干巴巴的挤出了这么句话：“我在家都叫妈，不叫娘。”

“行呐！”老汉和五个哥哥似乎不觉莞尔，却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妈……”我对着墓碑轻轻叫了一声，又磕了一个头。

“老六啊，叫我声爹吧！”

回程的时候，我正趴在大哥的背上，宽厚的脊背，还有一前一后晃荡的两条粗壮黝黑的胳膊，那件破旧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却似乎有着别样的一番风味，越看越是喜欢。让人忍不住就想靠近，就想臣服，就想……嗯，什么感觉呢？对了，就想凑上去闻一闻阳光的味道！

正在我盯着五哥的阔背出神的时候，身后响起老汉的声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老六不叫爹，老六昨晚儿在炕上叫的是爸。”二哥见我一下子没吱声，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老汉拉过二哥就照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虽然不重，但却清脆。

”哈哈哈“其它几个哥哥都暴笑了出来。

”本来就是嘛，他昨晚就是那么叫的。“

”还说！让你还说！“老汉有点儿哭笑不得，又拍了两巴掌。

”爸，别打二哥了。“我忍着尴尬的笑劝着老汉。

”你看，小刚这不是叫的爸……“

二哥一眼瞥见老汉的锋利眼神，一句话咽下去了一半。

(十三）溪水潺潺

“五哥，吃完了就去抓鱼吗？”我必须承认，和五哥挤在一条长板凳上吃饭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那一身的键子肉随着扒饭的动作在皮肤下滚动，实在太诱人了。更何况，另外的四个哥哥和老汉都在四周坐着呢？

“晴了半天，下午得下地了……”

“老五！你下午别下地了，好好陪老六玩玩吧，那块地俺们几个就干了。”看来老汉还真是宠我。

“谢谢叔叔……呃，爸！”五哥的大腿在桌子下面用力碰了碰我，可“叔叔”已经喊出去了，急忙补了句“爸”。

老汉裂嘴笑了。

大山里的天空蓝得那么清澈，四周的群山青翠欲滴，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