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失笑，“也不怪你不知道，因为你眼中永远只有一个童晋，从来不肯回头看看我。”

“你……”青鸾又踉跄地退了几步，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知晓他对童晋的那份心。

我不会再给他逃避的机会，“知道我为什么明知会没命也要练这百冥诀么，知道我为什么这教主之位么，青鸾，我都是为了你，因为你在师父面前说过，你会全力辅助教主，此心不容有二。我真正想要的，是你那颗不容有二的心！”

青鸾震惊地望着我，半晌才茫然地走到桌边坐下。

我调匀呼吸，又道：“青鸾，童晋心中只有一个景暮夕，他不会回应你的感情的，难道你这一生都要如此折磨自己么？”

青鸾轻轻摇头，“我从未想过要他回应。”

我忍不住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苦涩，“你从很久以前就对谁都温和有礼，却因此与谁都有着距离。有人说这样的人最是无情，纵是有情，也必是薄情。可我到今日方知，你凤青鸾竟是个如此多情的人，只是你的情，我求不来。”

青鸾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道：“云翔，你该早点对我说的，在我没有陷得太深之前，或许我真地能握着你的手抽身。可如今……”

我心中一动，想着他既能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我的青鸾向来心软，我正可逼他妥协。虽是过分了些，总好过你我二人都痛苦一生。我于是沉下脸来，冷声道：“莫说从前，我们只谈眼下，青鸾，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应是不应？”

青鸾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皱，“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已经晚了。”

我笑，“那好，恕我也不能答应你，我这条命，不要也罢。”

“你！”青鸾气得起身冲到我面前，“你怎能这样？”

我拉过他的手，展开他的手掌，轻轻拍在上面，“这条命如今在你手中，我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

青鸾就那样绷直了身体站在我面前，许久许久，我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妥协般地叹了口气，泄气地坐在了我身边，“罢了，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退路也说不定。”

我竟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我很想凑过去抱一抱他，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似是察觉出我的不对劲，青鸾侧过脸来看了看我，又坐近了些，将我揽入怀中，轻抚我的背，“云翔，我答应你了，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许反悔，知道了么？”他的身体和动作都有几分不自然，可我依旧欣喜非常。

我终于在他的帮助下镇定了下来，然后认真地回抱他，“我不是说了，我的命在你手里。”我与你还有漫长的几十年要走，怎舍得离你而去。

一番折腾下来，我已是筋疲力尽。青鸾也瞧了出来，扶我躺好，嘱咐我好生休息，说明日会再来看我。

他正要走出房间，我却出声唤住他，“青鸾，我所做的事，我会承担。”我不会让童晋再为我扛，我要让青鸾没有遗憾地和我在一起。

青鸾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终于等到了揭开真相的这一天，我既得青鸾的许诺，便觉一切都无所谓了。让我今后只做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常人也好，坦承一切背负一生骂名也好，只要想起青鸾会一直陪着我，我心中便是一片宁静。

青鸾来到我的房间，先是细细地看了看我，问道：“你的身体要不要紧？”

我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吧。”

青鸾却拉住我，犹豫地道：“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不愿意，可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你猜错了，我没有不愿意，反而是想快点把这些都说出来，不仅是为了你，也是我了我自己。一个人藏着那么多秘密过活，我其实很累。”何况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不想这件事成为你我的心结。

青鸾这才轻松地笑了笑，与我一同出门朝议事厅走去。

童晋也一定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我不想拖泥带水，干脆跪下来直接认罪，我说：“教主，教主下山往天元门去的这一路，沿途命案都是属下犯下的。”我又将通过刘城与方正道勾结一事也说了出来，身旁的刘城就是证人，我相信他也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的话自然也容易让旁人相信。

不过于我犯下诸多命案一事还是有人要质疑，他们问便问吧，人本就是我杀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我有理有据地说出来，怎容他们不信？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既然愿意说出来，便不怕这些人寻仇。我知道青鸾对此也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他答应了要与我一起，自会站出来护我。如此一来，童晋必不会坐视不理。

我却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护我的人，竟就是童晋。要报仇的人这般多，他又承诺不会运功相抗，一人在他身上击上一掌他如何受得住？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可我不能再连你受累。我急忙上前劝阻，谁知童晋竟是打定了主意，决心为我承担。直到这一刻，我才后悔从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青鸾说得对，他没有变过，他依旧是那个会护着我，代我受罚的童师兄。

童晋受了郑兴一掌，他内力深厚，自无性命之忧，可伤得倒也不轻。他与各大门派尽释前嫌，这一切也终于完美收场。而我这个始作俑者所得到的惩罚，却仅仅面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