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凤师兄才不是在维护童师兄，他是在维护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忽然有了勇气，我跑到师父跟前跪下，拉着师父的衣摆，“师父，是徒儿，打破瓷瓶的是徒儿，凤师兄是怕师父责罚徒儿，才……才……”是我，不是童师兄！

师父沉默片刻，将我扶了起来，“翔儿，你敢于承认，师父很欣慰。”说着却又看向龙师兄，“如此说来，啸儿，你也在说谎？”

龙师兄干笑了两声，也跪了下来。

“都给我到太阳底下扎马步去，”师父厉声道，“什么时候太阳落山了什么时候回来！”

凤师兄和龙师兄相继出去了，童师兄缓缓站起身，小声道：“师父，徒儿也去么？”

师父一脚踢在他臀上，“还有脸问！”

童师兄一边呼痛一边跑了出去。

我想，他们为了我受罚，我至少该与他们一同承担。我小心地向外走，“师父，徒儿也去扎马步……”

“不必了，”师父抚了抚我的头，“敢于认错的翔儿很勇敢，师父不罚你，回房休息吧。”

我不敢做声，点点头，退了出去。

天彻底黑了师父才准他们三人回房，那时早已过了晚膳时间。想起他们是因我受罚，我便偷偷跑进厨房摸了几个馒头出来，送到了凤师兄的房间。

童师兄和龙师兄果然也在那里，还在跟凤师兄抱怨。

见我捧着馒头进来，龙师兄几步冲到我面前接过去，一边分给另外两人一边往自己嘴里塞，含糊地道：“饿死了饿死了，还好小翔你想着我们。”

童师兄咬着馒头，漫不经心地对我说：“你怎么那么笨，我们都替你顶了下来你还要自己承认，还好师父没罚你，不然你又要害怕了。”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凤师兄将我拉到他身旁坐下，问童师兄道：“我还要问你呢，百年难得一见，你怎地做起好事来了？”

“我是看他吓成那样……”童师兄撇撇嘴，“反正闯祸最多的那个一直是我，师父也比较容易相信啊。”

那一刻，我其实有些感动。

童师兄眯了眯眼，看向龙师兄，“龙啸，落井下石是吧？”

“师兄你快饶了我吧，”龙师兄连忙摇头，“师弟我这不是成全你么。”

我被他们逗得笑出声来。

三人却同时看向我，我顿觉尴尬。

凤师兄却摸摸我的头，“终于看见翔儿笑了，这样多好看，以后不要整日皱着眉。”

“就是，”童师兄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脯，“以后万事有我给你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龙师兄好笑地道：“只怕你自顾不暇。”

于是我们四人笑作一团。我想，我会渐渐忘却那些不好的记忆。

那之后我们四人每晚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我也终于放下心里的包袱，不再时时刻刻防备着旁人。

一年后，我的入门功夫过了关，开始正式跟着师父练功。可我并不觉得多开心，我还是怀念凤师兄单独教我的时光。

又过了段时日，师父带回了一个比我要小上四五岁的孩子。那可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师父说他是我的师弟，叫做白泓澜。

白师弟年纪虽小，脾气却大，天天扬着张小脸儿，好似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偏偏不知为何，龙师兄很是吃他那一套。自打他来后，龙师兄便日日缠着这个小师弟，人家对他爱理不理，他也不在意。

那日晨功过后，师父说要考考我们近日来练功的成果，叫我们一个个上前打一套自己练得好的掌法给他看。

按照入门先后，凤师兄是第一个。

凤师兄的功夫就像他的人，温润包容，一招一式丝毫不差，却又带着三分谦恭。我细细看着，既羡慕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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