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眼皮一抖，小乐这语气，太暧昧。悄悄瞟了眼身边的小乐，他心中暗暗诧异，她什么时候，趁着自己不注意，心性已经变得如此成熟？林牧心中百味杂陈。

“咱俩还能什么关系？”感觉到小乐一直盯着自己等答案，林牧心虚地笑了笑，故意和小乐打太极。他和小乐什么关系？说实话，这问题，他真回答不上来。至亲？他不甘。恋人？他不敢。

“关系很好吗？”小乐把右手伸出车窗外，指间满是风的触感。林牧最后一盒香烟，在小乐手中危险地摇摇晃晃。

“你把手放回来，危险。”林牧嘱咐了一句，同时也扯开话题。他心中却狂叫，最后一盒烟啊！小心点儿！还有四小时路程才到下一个服务区呢！

“我们关系很好吗？”小乐执意要一个答案。

“废话，当然很好！”林牧忍不住翻白眼，不就是闹了三个多月吗？三个多月就生分了，关系不好了？开玩笑！

听了林牧的回答，小乐咧嘴一笑，眼中泛起柔情。手指间一松，香烟随着烟盒轻飘飘地往后飞了出去。它们脱离了束缚，在空中自由地飞舞。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林牧的嘴唇被覆上两片柔软的芳香，草莓糖淡淡的甜味，暖暖的香气围绕在鼻尖，那是少女要蜕变成女人的体香。

轻轻的一个吻，落下立马弹开，刹车一瞬间，小乐落回了座位。她脸上仍是那不深不浅的笑意，望着一脸呆傻的林牧，问道，“我们的关系，可以好到这种程度吗？”

☆、七十

林牧脸上红红白白，阴晴不定，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小乐。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乱了，心脏“砰砰”的，每一下都有力的撞击着胸腔，嘴唇上还残留着小乐的温度，她柔软的双唇触感那么的细腻，自己仿佛被夏日的冰淇淋亲吻了一口……

脑子有点儿懵，林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冷静！

小乐问完，看着林牧尴尬地默不作声，冲动过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遗失殆尽，心头涌上的失落和伤痛几乎要把她淹没。她低下头，咬着唇，不想再说一句话。都这样了，还是不行吗？你还是放不开吗？视线模糊，小乐的双眼涌满了委屈的泪水。

一阵长久的沉默，林牧冷静下来。重新发动车子，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似幻象，他若无其事问道，“你怎么把烟都扔出去了？”这样的情况，他还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而且，小乐已经在和蒙风谈恋爱了，不是吗？

小乐拼命忍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沉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林牧手边。

视线中出现小乐递来的糖果，林牧扭头便瞧见，小乐的眼镜放在车的前台，她则把头埋在胳膊中，随着无声的抽泣，身子一下一下地颤抖。

心中被狠狠一刺，林牧的手有些抖，差点没握住方向盘。减慢车速，靠边，他再次停了车，看着小乐，眼神爱怜、宠溺、无奈和痛苦交织。小乐，你这么痛苦，是因为我吗？是我伤害你这么深吗？这一瞬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陷在迷茫之中，不能自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心中被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填得满满的，林牧哑着嗓子喊了声，“小乐。”你正在和蒙风谈恋爱，而且，我又比你大十二岁，也是一手带大你的，不要这样，好吗？不要哭泣得如此伤心，不要让我心疼到快要窒息，不要逼我，好吗？

小乐使劲把头埋进臂弯之中，不说话。眼泪如洪水般流出，浸湿了衣袖，她真的，真的是忍不住了……想哭，想流泪，想释放，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我该怎么办？短短几十秒，林牧已经在心中问过无数遍。他没有头绪，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平日的机智睿智，一面对小乐，便会短路；他平日的冷静，一遇到小乐，便会失效。

小乐无声的抽泣，她每颤抖一下，仿佛就在林牧的心头狠狠划伤一刀。她衣袖被泪水浸湿成的一片深色，更加让林牧难受，煎熬。她是那样伤心，那样痛苦，那样压抑，那样无助……

心头一软，林牧的手臂比脑袋动作更快，当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侧身，一把将抽泣的小乐揽入怀中，抱住。

小乐瞪大了一双朦胧的泪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林牧一时尴尬，他不敢看小乐的眼睛，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他一双手僵硬地揽着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乐看着林牧闪躲的眼神，便猜到，揽着自己，只是他下意识的举动，不是他的醒悟，不是他的默认，不是他的呵护，不是……什么都不是！仿佛一根针狠狠扎进肉里，针尾已经没入肉中，拔都拔不出来！刹那间，小乐面如死灰，僵在林牧怀中，仿佛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只有流泪不断的一双眼睛，还证明她没有完全死去。

瞅着小乐那万念俱灰的模样，林牧身躯一震，吓得脸都白了。她的状况，比小师妹跳河自杀时，看起来还要差劲！一个人要是想死，拦都拦不住的！这般一推理，他慌了。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些世俗伦常，哪里还有时间纠结这纠结那？只要保住自己怀里这个人不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就算面对的是lún_lǐ的拷问，面对的是世俗的辱骂，面对的是亲人朋友的不理解，面对的是众叛亲离，林牧也认了。所有的罪孽，他背，他负担，只要小乐安好！即便小乐心中的人是蒙风，他只是一个临时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