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会替我着想。”秦珊咬牙切齿地说道。

“两位，那个......”男生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秦珊瞪的不敢说什么了。

“你是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吗？”秦珊冰冷的语气，让男生感受到自己的体温都随着谈话气氛下降到冰点。

后来秦珊就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就往学校大门口方向去了。周梦瑶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她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男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看着自己专业的课程就要开始了，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只留下周梦瑶一个人在学校林荫道的长椅上坐着发呆。

晚上回到两人一起居住的公寓，周梦瑶看到秦珊房间里亮着灯，她本想敲门进去跟她谈一下的，不过想想这时候说什么估计对方也难听进去，于是就作罢了。

随便做了下晚饭，周梦瑶并没有多做秦珊的份。这是她的做事原则，既然对方不出来吃饭的话，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做好给端过去。

第二天没等周梦瑶到学校，就接到了昨天那个男生的电话。如果不是对对方还算了解，周梦瑶还以为他被恐怖分子绑架了让他跟家里报信呢。

“学姐，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跟秦珊学姐讲清楚了......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呀，你不知道昨天我回住所的路上遇到秦珊学姐有多么恐怖，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对不起，是在帮不到你了......”

“没关系……是我不对才是，给你添麻烦了……”

周梦瑶平静地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她深呼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不这样做仿佛就要窒息了一样。曾经以为她和秦珊会是一辈子相互帮助相互关心的关系，无论身在何地，都把对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青梅竹马”，想到这个词周梦瑶感觉心头总是让什么东西堵得慌。

记得小时候每天在她上学的路上，都会有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等着她，而且老远把铃声按得清脆响。她会微笑着坐在后座，然后看着女孩的背影继续幻想明天还在这里遇到等自己一起去学校的她。只是那时不知道，原来每一次的等待都是为了下一次的等待。

小时候的记忆盒子装着她们最初的爱，重拾的时候周梦瑶发现它好过一切，好过现在人的虚假，残酷的环境，甚至好过自由和生命。

只是成长让她最终丧失了勇气与执着。感情被架空在物质世界里，她已经习惯用撒谎来掩饰期内心的软弱。

周梦瑶找到秦珊的时候，她正在玉泉公园湖面边的亭子里站着。这里算是学校的后花园了，与学校仅一墙之隔，公园还紧连着杭州市植物园。西湖看烦了的时候，她和秦珊节假日就喜欢来这里玩。

她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这充满嘲讽意味的最后一幕舞台。她使劲地踏着青石板，发出沙沙的脚步声，来到秦珊依靠的碧莹亭附近。

秦珊身上的打扮，和往常稍微有点不同，上衣袖口与下摆都绣上了细致的蕾丝花纹。两人对面伫立着，相距约五步。尽管五步的距离应该也能确定对方的表情，但因为秦珊的黑色长发并没有扎好，自侧面垂下挡住了半边脸，所以周梦瑶无法分辨她此刻脸上的反应。

“你就那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梦瑶？”

口气非常平淡，完全没有半点情绪化的高低起伏。秦珊抬起原本低垂在乱发间的脸。

“是的，不禁讨厌……甚至感到恶心。”周梦瑶违心地说道：“倘若你不存在，我一定能过正常的生活，正常地在学校求学，交一个正常的男朋友。就像这样，过着平凡但又洋溢幸福的人生。”

“我不听！我不听！你又在骗我了......你内心绝对不是这样想的！”秦珊的身体突然用力颤抖起来，同时好像缺乏氧气般浅而不规律地用力呼气。

她朝周梦瑶走近一步。这样两人终于四目交会，周梦瑶霎时产生了一种被雷击的震撼。秦珊的眼眸并非如水晶般清澈，也并非如浊流般暗沉，而是至高无上的透明，就像密度过高的死海一样......

“拜托啦……请你死心吧！”周梦瑶难受得想要放声大喊。这是报应吗？

秦珊声音似乎停止了，她离开了吗？周梦瑶冒失转过头去，然后马上感到后悔。秦珊依然站在那里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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