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男仆又一次出现在门口，提着灯疑惑的问。希刺克厉夫这下才觉得不妙，他缩在门的阴影面，竭力让自己变得更小。

埃德加知道，现在只要自己说一句话，男仆就会破门而入。希刺克厉夫一旦被抓住，只要让律师用一点合理的小手段，他就绝无翻身的可能。然后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多么难得的机会，自己前世一直在寻找的不就是这个。

埃德加危险的半眯着眼，他在权衡。

希刺克厉夫高傲又倔强，即便此刻对他来说形式如此糟糕，也不想低头去求埃德加一分一毫。

“抱歉，我做了噩梦。”埃德加最终这么答复男仆。

男仆微笑着点点头以示理解，然后知趣的拿着灯离开。

希刺克厉夫奇怪的看了埃德加一眼，然后站起来使劲地往嘴里塞面包，以至于好几次都差点噎住。能不毁掉他已经是埃德加的极限，他当然不会好心的为希刺克厉夫拿上水，而是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希刺克里夫动作。

和埃德加不同，希刺克厉夫的观念里没有过多的繁琐礼仪。可能看出来埃德加对自己没有威胁了，他很随意地拿起埃德加的水杯喝了起来。埃德加很无奈，眼前人完全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甚至他都不算是一位客人。

等了好久，希刺克厉夫终于吃饱了的样子。然后他又撑开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布袋子，不客气地将剩余的面包全部倒进去。

“你是不是太随意了？”埃德加终于开口吗，不打算当背景墙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小偷能这么嚣张。”

“那你要感谢你的爸爸，他给了你一个显赫的身世。”希刺克厉夫仿佛没有听出弦外之意，继续自己的动作。

“喂，差不多了吧！”埃德加说，“你是有多久没吃过饭。”

“你又有多久没有饥饿过？”希刺克厉夫装满了袋子，停了下来，“那么小气干什么，芝士面包而已，你又不会吃，明天就会被倒掉。”

“你看上去还真是熟练。”埃德加忽略了不快，讽刺道。

“是，我干这个很久了。”希刺克厉夫咚的一声坐在床上，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第85章 正义

“真大胆，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把你送上绞刑架。”埃德加看着他说。

“但是你没有，那我为什么要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希刺克厉夫直接躺在了床上，感慨地说：“真舒服啊！”

其实并没有，毕竟是火车上，哪怕条件再好，和房间里也是没有办法对比的。

“喂，别这么丧着脸，你又不是第一个。”希刺克厉夫不满的对埃德加说。

“你偷过很多？”

“那不叫偷，叫拿。”希刺克厉夫等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进来的时候，那些人都是醒着的。”

“只不过醉的不省人事而已？”埃德加补充。他知道很多人都在长途跋涉的时候依靠酒的效力排遣孤独，当然也因此受到损失的人不在少数。

“这怪我吗？”希刺克厉夫忽然变得阴郁，“那些人富得流油，明明有丰盛的食物却拿去喂狗。我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所以，你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使者？”

“除了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绅士会自以为伟大，大部分人根本都不在乎那些头衔名头。”希刺克厉夫讽刺地说，“只要能活下去就很不错了。”

“你现在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消极。”埃德加看着那个理所应当睡在他位置上的人说，“看来凯瑟琳没有和你私奔是明智的选择。”

“你现在想说怎么都说吧，我不在乎了。”希刺克厉夫没有预想中的冲动，“说真的，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埃德加看着这个斗志全无的家伙，完全想象不出他是因为什么才会在上一世输的那么悲惨。沦落到这种地步，希刺克厉夫又是凭借什么才能在短期内聚集的了大量财富。

“你现在的理智判断能力恢复到了自己已有的地位之下。”埃德加感慨地说，“其实你就不应该出来，也许在家乡机会会更多。”

“对你来说，当然处处都是机会。”希刺克厉夫不以为然。

已经是深夜了，外面很黑。路灯有时候会照进来，并不怎么清晰，但埃德加仿佛看到了希刺克厉夫脸上的落寞。

“凯瑟琳的婚礼，你会去吗？”

“我没有邀请，根本就进不去。”希刺克厉夫平静的说，“我进去又能干什么呢？她不会再理我了。”

大概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玩伴渐行渐远更加难受的事情了。

“最近怎么样，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大概是这里太安静，或者在外漂泊的时间太长。希刺克厉夫居然主动向埃德加搭话。

“我爸爸收养了迈克。”埃德加想了想，似乎也就这有这一件事还值得说出来。

“哪个迈克，大卫叔叔家的？”希刺克厉夫显然有点惊讶，谁都知道林顿先生是远近闻名的好丈夫，而见过恩萧家的人都将收养子视为背叛的前兆。

“不，是马童迈克。”埃德加解释。

“那个文文弱弱的家伙？果然你们家的人都一样。”希刺克厉夫不屑的嗤笑。

“你知道现在还没有学会贵族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礼仪和装饰。”埃德加看了他一眼说，“不管怎么样，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爸爸对他寄予厚望，甚至将他送到美国去念书，想必他一定会有所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