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壁的粘膜如同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吸吮着他的分身，纠缠着他不让他离开，那人的身体包围着他的，让他觉得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

在他快要登上顶峰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望着他道：“我的愿望，你是否都能帮我达成？”

他迷糊的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有什么愿望？”

那人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似乎有些不舍：“我想要自由，如此而已……”

如同洪水一般的痛苦袭来，他的情欲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那人口中的情爱和感情，都只是要自己放他离开的手段？原来那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自己？

他苦笑，可是爱上了的自己，就是那个必然的输家了吧。

思量之下，他无声而坚定的对他点点头。

看见那人脸上的狂喜，自己的心竟然如刀割般疼痛。就是不愿，但是如果看着那人如鲜花一般渐渐憔悴，痛苦的人最后定是自己，所以还是放了他吧……

那人翻身起来骑在他身上，在两人还保持着连接的状态下，他的分身更是深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那人长长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表情，他不断坐下又抬起身体，收缩着后穴，挑逗着、刺激着他的勃发。

别的家主见过他如此主动魅惑的一面么？他很快在那人身体里达到了高潮，但是高潮之后，是极度的空虚。

放他走就要彻底的……让他离开。在最后的时刻，他做了一个决定……

“汐，我要让你把这一切都忘记……作为一个全新的人，好好的，自由的活下去……”

泽汐从这个梦中醒来的时候，满眼都是泪水，他的头痛的像是要裂开。

他战战巍巍的将打开了放在床头的那个紫檀木盒子。

盒子里除了骨灰外，还有一个鸡蛋大的流转着殷红光彩的珠子。

如同梦中那双眼睛一般色彩的珠子。

泽汐将它取出攥在手心，脑中被封印的记忆一幕幕又回来了……那些痛苦的、快乐的、屈辱的、挣扎的记忆……

他并不是人，他是一条人鱼，唤做红汐的人鱼，只在落日染的海天之间都如火焰燃烧一般的时刻浮出水面，感受海以外的世界。

但是有一天，他被泽家的祖先捕获，夺去了本命珠。从此之后，他成为一种传承，因为他的泪，能卖出天价。

知道这一点的他，怎样都不再哭泣，希望对方能对他绝望，然而他们用种种方式折磨他，最后竟然将他变成了历代家主的禁脔，为了防止他逃走，本来作为渔民和道术世家的泽家，不惜将本家迁至远离海洋的崇山峻岭之中。

每次做爱，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即使过了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人和事，他还是不能习惯，次次在高潮中哭泣。

直到遇到那个眼神清澈的孩子……他一直用那种含着爱慕和膜拜的眼神望着自己，即使看见自己被污染被践踏之后，他也一点也没有鄙视自己的意思，只是抱着自己说：他一定会救他。

说没有爱过么？即使是动了感情，对自由渴望多年的心情，已经要将他逼得疯狂，他忍住了对于那孩子的不忍，在和他做爱的时候，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一切顺利的可怕，他没有拒绝。

虽然有些许失落，但是更多的是兴奋，他已经不愿意去想自己为什么失落。

那孩子以家主的身份封住了他的记忆，但留下了他的本命珠。

然后是他这些年悠闲愉快的生活。

最后……我竟然连你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泽沛……泽沛！！

巨大的失落袭击了红汐，他抱着紫檀的盒子，心中如被挖了一个洞，汩汩向外涌着鲜血。

这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了……你好残忍！你为什么要在你死去之后，才让我回忆起？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自由呼吸的空气，只有面对你，我才能微细的感觉到快乐……但是等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你却已经离开了……

这些梦境，是不是你记忆的残片？

“啊啊啊～～沛～沛～～～～”红汐哀哀的痛哭着，从眼角留下红色的泪水，掉在地上后，凝成一颗颗血色珍珠。

突然有什么温柔的东西包围住了他，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着：汐，不要哭，我终于卸下泽家的包袱，永生永世和你在一起了……

他抬起头，向虚无的空气中望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沛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了。

坐在计程车里，长长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紫檀的盒子。

“客人你到底要到哪里？这里海岸线这么长……”计程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汐依旧低着头：“到了我会告诉你，你就继续往前开吧。”

太阳已经快要落到海平面以下，海和天都被落日的余晖染成一片红色，如同燃烧起来一般。

汐缓缓的从车里走出来。

他的血在血管里叫嚣着，他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是回来了。

一点点步入水中，他打开了紫檀的盒子。

白色的灰被风带起，四处飞扬。

红汐轻轻的笑了，他看见他的沛站在海面上展开双臂，微笑着看着他。

下一刻，他就扑进了那个怀抱之中。

此次……永远在一起了呢……

——《红汐》完——

《sè_láng》

第 1 章

魏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