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内之事而已。”

船舱外面，五云族人还和曹源县的捕快缠斗在一起。眼看五云族人落了下风，明惠心道不如先救了那些河盗，跟他们联手对付这些官差……可是他的这些小计俩却被贺华光看透了，他让人先去控制住刚才被制服了的河盗，然后重点对付明惠。

天开始亮了，风却越来越大，船身颠簸得更加厉害。站在甲板上的人渐渐觉得迎着风睁眼都有些困难。

渐大的风势中，河面上出现了第四条船。

那条船上本来没有人站在甲板上，但是这边船上的打斗声显然惊扰到了他们，船舱里陆陆续续走出了几个人。一个人像是进去禀报了什么情况，里面走出了一个贺华光很熟悉的人。

魏恺之！

那件事发生以后贺华光只知道若水去找魏恺之了，却一直不知道魏恺之到底在哪里。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突然就愣在了那里。

魏恺之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也透过那许许多多的人看到了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的贺华光，和他抱着的人。

那个人，是若善吗？还是……另外一个人？

第二十二章

魏恺之目不转睛地看着贺华光，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后一切终于都混沌起来，他彻底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念头，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贺华光抢走他。

在贺华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魏恺之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伸手就要抢过被自己抱着的若水。可是贺华光却直觉现在的魏恺之危险，下意识地就避开了他。

魏恺之更不可能就此放弃，在强烈的渴望之后，是他无边而深沉的恐惧。他害怕，怕自己又一次失去这珍惜的人……

单就武功来说，贺华光和魏恺之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可是现在贺华光怀里还抱着若水，所以终究还是稍逊一筹。但是看着魏恺之眼中的疯狂，贺华光倒是真的害怕他会伤害到他，因此一直非常努力地躲闪。

“放手。”贺华光最终还是敌不过，败在魏恺之的手下。魏恺之用力捏着贺华光的手腕，冷着声音狠狠地说。

“该放手的是你不是吗？”贺华光用同样冷漠的声音回应他。

该放手的是你……该放手的是你……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魏恺之的脑海里，为什么？为什么该放手的是我？为什么？

“他是我的！”魏恺之红着眼冲贺华光吼，只是在这样愤怒的吼声中，夹杂着的却是不确定和不自信。

贺华光看着他，冷静地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魏恺之抓着贺华光的手蓦地放开了，无力地垂在身边，表情变得迷惘……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会让自己这么在乎的人，一定是若善。对，他是若善！

抬头看着贺华光，想要告诉他自己的答案。可是看着他的表情，又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若善，不然他不该那么冷静才对。那他是谁？是谁……

一张脸在脑海里逐渐地放大，再放大。等到魏恺之终于要想起来的时候，那张脸却开始变得模糊，他用力地想要看清楚，太过用力使得周身都开始颤抖。可是那张脸还是越来越模糊，甚至开始渐行渐远，不管魏恺之怎么努力都再看不清……

“想起来了吗？”贺华光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魏恺之觉得头痛。他害怕再面对这个人，又害怕他会再次带走自己想要珍惜的人。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传来，传到四肢百骸。

贺华光看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他身边走过。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突然问魏恺之知不知道他想要抢走的人是谁，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清醒，又不是完全的混沌，那句话就那样脱口而出。

你知道他是谁吗？

如果魏恺之毫不犹豫地说出来的话，自己会把若水交给他吗？

没有答案，因为这个如果不会发生了。

“如果你想清楚了，来找我。”贺华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魏恺之还是没有回过神，愣愣地站在那里。

曹源县的捕快先是抓住了明惠，然后再让那些五云族人停手、制服他们就没有什么困难了，贺华光吩咐带上一众河盗和五云族的人一起回曹源县衙。而阿特和聂一凡已经上了岸，他们不想再参与到争斗中，只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过安宁的生活。

魏恺之的手下看魏恺之任由贺华光带走了若水，连吭都没吭一声，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决定的。

“公子……”魏平跳上了船，走到魏恺之的身后，叫了他一声。魏恺之没有任何的反应，魏平又走到他的面前，却看到他一脸的失魂落魄，魏平被吓了一跳。“公子……”

“你告诉我，刚才贺华光带走的人，是谁？”魏恺之颤抖地说完这句话，眼睛还一直盯着脚下的甲板，没有看魏平一眼。

“公子你，不认识了？”

“告诉我他是谁！”魏恺之抓着魏平的肩膀大声地问。

“是若水公子啊。”魏平被魏恺之的怒气震慑住，下意识地回答。公子这是神智不清醒了吗？怎么会这样？

“若水，若水……”魏恺之低声念着这两个字，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若水，他是谁？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这个人，为什么会害怕贺华光会抢走他？

魏恺之转身朝前走，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嘴里好像还在念着什么。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