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要是担心这个，一开始就不要用啦。”判官说道。“不过没有关系，我是不会坑你的，使用这支笔完全是无条件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好，好吧。那么我有办法把现实回归到本来的样子嘛？”

“什么是本来的样子？”

陈寿怔了怔。然后他试图回忆起被扭曲之前的历史。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汉晋交替的那一百年间原本发生过什么事？原来有些什么人？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心里甚至有种怀疑感，就是那个旧的历史真的存在过吗？他用什么证据，才能确定那里真的有别的事情发生过？

“你明白了吧？一旦你动用那支笔改变现实，那现实就确定下来了，你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回到原来的样子。因为原来的样子本身就不存在了。”

“可是，还是有一些证据留存着。一些巧合……”

“比如说，你恰好认识叫曹操，刘备，孙策的人……”

陈寿点了点头。

判官说：“注意你的身边吧，到处都是这样的证据。”

陈寿毛骨悚然，他觉得这句话大概意味着历史被改变了不止一次。也许每一次，都会诞生这样让人不会在意，只会作为趣谈的巧合……

他问：“但我对过去造成了这样大的改变，竟然没有导致什么蝴蝶效应吗？”

“因果律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物质和时空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改变过去只是改变了过去的状态。再说，你的蝴蝶效应，不就是你想要的大家都来写这个设定吗？”

“……不，我的最初想法是大家都崇拜想出这个设定的我，并且好好地给我版权费，而并不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却让乱七八糟的研究结果满天飞。”

“……真遗憾，那你当时就应该把这个想法写下来。”

不过陈寿摇了摇头，他觉得再补写也没什么意思了，说不定又会对世界造成什么巨大的改变。说实话，光是三国这事，就已经够呛了。

于是他对判官说了自己的想法，表示我怕自己又作死，你还是把这个拿回去吧。

判官同意了。

即将消失的时候，他说：“你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吗……？”

陈寿想起了他在捡到那支笔的时候想的问题。他说：“我是不是能有个女朋友……？”

判官听了，散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声，带着那支笔彻底消失了。房间里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

哦，好吧。

陈寿同学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他想到：今天他已知道了历史的真相，想到了人类的终极问题，否定了从小的唯物教育，辛苦做的设定一毛钱的版权费也不会有。最后，仍然没有女朋友。

这真是人生中最暗淡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