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愣了下,起初听这话有点气,转而又有些理解贾赦话里的意思了。老二这段日子,一直都不怎么敬重老大,还总是找些麻烦事儿给他大哥。他大哥不高兴了,自己的钱不愿拿出来,也实属常理。
“罢了,你们兄弟的事儿我管不得。可我还是盼着你有朝一日能提携一下你二弟,他终归是你的亲兄弟。”贾母叹道。
“若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多使劲儿也没用。”
搁往常,贾母的话贾赦是懒得理会的。但今天他心情好,连带着对贾母的态度也比以前认真了一点。
贾母听儿子终于肯跟他说心里话,难听是难听点,但话糙理不糙。贾母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段日子她努力挽回贾赦,总算没白费。
“你二弟那里,我多训一训,他到底是读书人,懂些道理的,容易劝回来。”
“便就是有些读书人,十分执拗,想法自有一套,谁都劝不了。这样的人只能等他一头撞到南墙,得幸没撞死了,才会回头。”贾赦不客气道。
贾母一听这话,心中难受起来,越加把贾政的事儿放在心上,必要好好教育这孩子才行。她便是老了,没精力了,也不能撒手眼看着小儿子一家蒙头走到黑。
……
再说三皇子,终于受封为魏王,得以搬出皇宫自立府邸。
在前往魏王府的路上,三皇子穆瑞迥便表现的情绪低迷。同行前往庆贺三皇子乔迁新居的户部尚书曹兰,见状忙问他怎么了。
穆瑞迥便气道:“真不知道司天监是怎么算得,为什么偏偏选择出了事儿的孙府。”
“这京城大宅院里,哪个没出点事儿过。仔细计较起来,从五百年前算起,这片地方除处都死过人了。司天监查了风水,说是宝地,那必然是宝地。三皇何必计较那府邸之前的主人。便是宋府,改建前的宅院的主子还被抄了家。”
穆瑞迥愣了下,乐道:“原来还有这事儿。便罢了,回头叫几个道士好好清清晦气便是。”
穆瑞迥同曹兰等人到了新府邸,鞭炮便立刻点燃,门口舞起了八条狮子,许多官员也都来庆贺。穆瑞迥特意瞅了一圈,都是些小官,乌丞相、宋奚、贾赦和几名大学士都没来,不过乔迁的贺礼出于礼节倒是都送到了。
穆瑞迥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是一些玉器、家具等等普通的物件。皇子们向来被忌讳和朝臣亲密来往,别说这些中庸派,拥嫡派,便是和他关系要好得户部尚书曹兰,在明面上送礼也只能捡一些普通的来应付,绝不能表现的过于亲厚。
“早听闻王府后花园的精致建的极为用心,不知下官们可否有机会欣赏一下?”曹兰问。
穆瑞迥大笑,便带着曹兰等去欣赏花园。穆瑞迥因一直对宋奚心存芥蒂,所以这逛府邸赏景根本就不是他的目的,他是来验收挑毛病的,若建的破烂最好,他还能参宋奚一本。
谁知这一路走来,宅院建得恢弘肃穆,又不显得过于奢华,园林布置更是独具匠心,令人眼前一亮。
“那湖边的楼阁建得极好,不论春夏秋冬,皆可登高望景,春夏赏花,秋看落叶,冬望飘雪。”曹兰称赞道。
穆瑞迥直点头,也觉得如此,便带人直奔那座建在湖边的楼阁。走近了,一瞧那阁上的匾额写着“蕴学阁”,大家都不禁赞叹这名字好,再看对子,是讲辅佐郡王治学治国的话,笑声就渐渐小了。
接着众人便跟着穆瑞迥进去,片刻后,大家都面色肃穆的出来,再提不起什么欣赏风景的兴致。
倒也有为了维持气氛,迎合曹兰的提议,对景吟诗一首,却也因受到蕴学阁内满目治学治国的氛围影响,诗句做得有些严肃,扯上精忠报国的意思了。
众人更尴尬。
穆瑞迥也觉得没趣儿,打发这些人去前头吃酒。他气闷的顺手折了树枝,丢在地上狠踩两脚。
“扫兴,扫兴!”
穆瑞迥喊人,叫人晾锿返氖榘嶙撸墙上的刻字也都铲掉。
穆瑞迥气愤的喊两声,便背着手去了。曹兰便跟着一路劝慰。
次日,皇帝不知怎么来了兴致,忽然造访魏王府,赏了后花园,更坚持要看的蕴学阁。
结果可想而知。
三皇子被皇帝一顿痛批,甚至被骂了庸才,罚他在家闭门思过半月,并留了课业文章,命他每日必须完成上交给御史台审核监督。若有违背,皇帝便会延长他的禁足时间。
三皇子至此方知他又被宋奚给算计了,气得在府邸摔摔打打。却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又被太保打发的人来监督,要他记得完成今天的课业,赶在御史台放值前上交。
三皇子不想写,和来人商量等一天。结果却被告知御史台审查严谨,无法偷懒。三皇子就想着派个人去御史台说一声便是,忽然想起来御史大夫正是贾赦。
这厮跟宋奚是一伙儿的,他这会子写不完,贾赦肯定会联合宋奚继续参他害他。遂肚子里有万般火气,他也只好憋着,涨着脑袋对着纸上的治国题目,自我折磨发疯,七窍生烟地强迫自己下笔。
……
三月二十六,便是的宋奚生日。
贾赦和宋奚本来约好放值后就回宋府,加上宋麓一起庆祝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