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约我？”

“嗯……我想，我想和你一起过圣诞。”

更久的沉默。

久到车子一直开到我家小区门口，我给压得透不过气。“就停这儿吧k。不用拐进去了。”我制止了她想开进里面的动作。

车子停了，沉默继续。我几乎要放弃了，想下车的时候，听到她说，“好吧。”

“嗯？你答应了？”

“我是说我可以停在这里。”

……御姐的思维，真是滴水不漏。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心？她还没有拒绝我呢。抱着一线希望，尝试着做最后的挣扎：“那，我可以约你么？”

她摆弄着前面挂的平安坠，一直坚定明了的眼神突然前所未有地恍惚。我有点错觉，因为我好像感觉到，这从未见过的恍惚，并不是因为我。

来不及多想，因为她轻轻地说：“好吧。”

我激动得无法呼吸了。这次，她答应我了！

生怕她反悔，我赶紧跳下车和她告别：“那……明天见。我给你电话。”

“明天见。”

她缓缓关上了车窗，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目送车子开远，轻轻地在心里念：谢谢你，k。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然后的一晚上加一整天都在思考应该送她什么礼物。自己想不出来就问，问了好多人，leo，蔚姐，睿娘，龙瑄，还有几个出了名会讨女生欢心的行家。一圈下来，所有的答案我都不满意，觉得配不上她。蔚姐又骂我：“礼物不就是个心意么？哪有那么麻烦！天下所有的东西都配不上你家k是吧？”

“嗯，没错儿。”

“去死！”挂我线。

确实是这样的啊。

思来想去，算了，不送了。要么就把我送给她，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是她。

这是我第一次给她打电话。k的声音很清润，低沉的时候有别样的性感，撩人心弦。我强压着天马行空的心思，装作很正经。

“k。今晚我们去阳光大厦下面那间餐厅吧，那里的菜色很不错。”

“可以。”

“嗯……你还是别开车了吧，晚上人多路滑，不好开。”

“那好。”我想象着她在那边点点头。

“那，六点在那里见吧。”

“ok。”

扑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她的面容。

我病刚好的那些日子，一连好几天，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很大很大，在记忆中是这个城市最大的雪了，我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惊呆。城市里的雪生存不易，受着强光与废气的夹击，不那么白，甚至没落到地面就已经融化了。很少能像这般符合雪的定义，没有以往小雪的脏兮兮的感觉，真真一片银装素裹，洁白无瑕。那样的白，透彻而无保留，让我置身这片城市白茫茫的原野，只想与它融为一体。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我爸带我去大兴安岭，被那座雪林震撼到的感觉。我甚至无法前行，只能让我爸抱着，一旦放下来，我就会直接没入雪层不见踪影。还好，有幸在城市里等到这样一场雪，这个冬天，便有了无上的意义。

那天，我裹着厚厚的衣服站在雪地上，拿起手机给她短信。“k，你看，好大的雪。”

“很漂亮。”

寒冷的日子，自己怀揣着温暖的小幸福。

今天平安夜，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雪。天气预报里说会有阵雪，我满含希冀，拜托它千万要等到晚上再下。我真的是很喜欢雪夜平安夜的气氛。

第37章

那场雪直到现在也未融化掉，只是沾染了沙尘，不那么纯净了。我到得很早，这家店前面的人不少，看他们脸上兴奋的样子，应该都是成双成对的。都是约在这里的吧，还好我预定得早。窃喜。等她的功夫有点无聊，我转了转，发现一片仍然柔软的雪地，忽然起兴，蹲了下来，用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k”。

几个字母我写了很久，很认真地用了全部心思在写，写好了觉得很满意。拿出手机拍了下来，还挺清楚的，当下设成桌面。

嗯，手机是黑色的，配上染了夜色的雪地也不觉突兀，k几个字清晰可辨。心里偷偷地乐，这可不能让她们几个看到了，不然会笑死我的。

蹲在那儿，握着手机傻傻发呆了好长时间。等我总算想起来还有正主儿要等的时候，才发现有人站在我面前。顺着高跟鞋，水磨蓝牛仔裤，灰色长风衣往上看……哦买噶，k。

这该死的地方走路都没声音的么？不然我怎么没发现她来了？她站这儿多久了？我蹲在那儿仰着脑袋看她，目瞪口呆。

等我反应过来我刚刚在做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慌忙把手机揣在了怀里，死死地。用k的话说，活脱一只受惊的小兽在护食儿。可我第一反应就是怕她夺我手机。现在想想，那怂样儿真够丢人的。惊恐地看着地下的字，想擦去，可是又舍不得。看看她，再看看地面，视线徘徊在一米七多的高度差之间，进退两难，丢人现眼，全数被她看了去。

k居高临下的角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站起来。”

我就乖乖抱着手机起来了。可没想蹲的时间太久，这么猛地一起身，腿也麻，脑袋也缺氧，大庭广众之下，我啊的惨叫，往后跌了去。k一声惊呼，拉我没拉住，放任我重重摔在雪地上，眼冒金星。

可摔死我了，躺在地上半天不敢动。还好冬天穿的衣服多，骨头够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