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哥抱拳做揖打趣她:“老蚌生珠,恭禧……”
鸡姐小腰一扭,道:“生什么猪啊!那是母猪才生猪呢!”
义哥默了默:“老蚌生珠出自《与韦端书》,不意双珠出老蚌,甚珍贵之。意思是老来得子,十分珍贵。”
鸡姐一扭脸,啐道:“珍贵个屁呀!烦都烦死了,我的身子是片荒漠,自从生下你大哥,三十来年从未怀过孩子。这事就告诉你一声,我和你古叔商量过了,都不打算要孩子,准备去城西张稳婆那里抓副打药来吃!”
义哥大惊:“别胡说,那个张稳婆的药吃死过人的,前年那件事你忘啦!?”
张稳婆是狗尾巷比较出名的稳婆,除了会接生,还会替不想生娃的妇人配打药,因为价钱便宜,所以老出事故,接生也要出事故,服了打药也要出事故,而这些事故往往是要命的。
尽管如此,张稳婆的生意依然很好,请她出马的穷人依然很多,因为大家都将出事故归纳于命该如此,没人追究过张稳婆的责任。
鸡姐道:“你别大惊小怪的,女人的事你不懂。只有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太太吃了打药会送命,像我这种强壮的妇人,贱命一条,老天爷都不会收我。”
义哥的确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还是不放心地说:“要不就生下来吧!干嘛要打掉!?你就不心疼!?”
鸡姐连忙摇头:“我四十六,你古叔四十八,我们这把年纪该抱孙子了,哪有心思再生个奶娃娃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到时候娃还没养大,我们就死了,所以就不要了。我有你这个儿子,就够了。”
义哥想了想,问:“年龄大了不是问题……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想要的!?”
鸡姐笑他:“笨死了,莫把自己看这么重要,我当年正值壮年,生你大哥的时候,差点难产死掉,现在老了,再折腾一次,只怕生不下来一尸两命反受拖累,干脆现在就不要。”
义哥想了想:“要不要你和古叔商量决定,我的意见无所谓,但不要去找那个张稳婆,那老婆子手黑,前年小卷毛的亲娘就是喝了那老婆子的打药大出血死的,你不要步她后尘。”
鸡姐点头道:“好吧,这事听你的,我会多方打听了,得找位医术好的。”
义哥回到程府,看不出什么异样,跟普通的回家那般。
晚餐时还是老样子,又说又笑的替程卫添菜,程卫简单问了他几句,他都说了些日常生活事。
窝在被子里,义哥再一次失眠了,他这人一向好吃好睡,失眠的机率很小,他偶尔晚上窝在被子里偷吃东西,有时候东西还没吃完,就睡着了,结果第二天食物从被窝里掉出来,而被程卫抓个正着!
好像记忆中,只有初入程府那晚失眠过。
现在他每晚都睡程卫的大床,要想失眠不被发现,太难了。
当他实在忍不住,再翻了个身的时候,程卫就醒了。
长手一挥,将人圈住怀里:“为何还没睡着!?”
义哥心里暗道他太精明了,您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吗!?
程卫靠过来,亲吻他,还在问他为何睡不着,是不是想什么心事!?
义哥的心事很多,古妹的事,聘礼的事,五千的货卖两千,还要亏损三千,鸡姐怀孕,不想生,要喝打药,各种烦心事都堆上了,但他也不好跟程卫讲这些事。
程卫将他压到身下,一边求欢一边亲他。
义哥一点欢爱的心情都没有,将脸一侧,准备躲开。
程卫立即感受到他的不对劲。
义哥只有捡些不太敏感的话题,说了鸡姐的事。
他还记得前年小卷毛的母亲,喝药之前都是好好的,喝了之后就开始全身无力,然后开始流血,血根本止不住,就死了。
程卫默默听完,理清了话题的思路,问他:“你是怕鸡姐喝了打药也丢命!?”
义哥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好像这个过程就是很危险的,喝了打药可能要死,但若生下这孩子,鸡姐年龄这么大了,也很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程卫:“……”
义哥又道:“椿哥,你会帮鸡姐找个好大夫吗!?打药喝不死人的那种。”
程卫摇摇头:“我不会帮你找所谓的好大夫,生与不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也不是大夫能决定的,而老天安排的。此事我若要插手,只会安排鸡姐去找东方朔,东方先生料事如神,定能替她测算吉凶。”
义哥翻了个白眼,满心不服气,心道还不如找我测吉凶……
第二日,程卫请了位白胡子小咪眼的大夫,看上去医术很高深的样子,还带上义哥一起,专程赶到狗尾巷替鸡姐把脉。
义哥很奇怪,不是昨天晚上程卫说过不会帮忙找个好大夫吗!?
鸡姐和古大叔一脸蒙圈的样子,程大老爷亲驾光临寒舍,还带了位大夫。
老大夫很和气的请鸡姐伸出手腕。
“夫人身体比较健康,略有些虚火上浮,无妨,老夫开几副方子,夫人记得三碗水煎一碗,一日分两次服用即可。”
鸡姐问:“我得了什么病呀!”
老大夫道:“无病,夫人想必已经知道有喜了,老夫既不替夫人安胎,也不替夫人落胎,只以调整夫人的身体入手,只要身体底子打好了,夫人自会平安康泰的。”
古叔连声道谢。
老大夫也顺便替古大叔把了脉,一并说了些需要调理的话,关于起居饮食也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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