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花明轩来访,花九并未多留他,她一夫君在外的妇人,不好多留其他男子,即便是兄长也是,免得传出闲言碎语,若是以前她心中无息子霄,自然是不会太在意这些,现在她做事总要顾忌一下,虽不像以前那般孑然决绝,但正因有所牵挂之后,想要为之护着,才更让自己内心坚韧起来。
行云随时关注着府衙那边和息泱的动静,但现在的昭洲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诡异平静,压抑的让人心慌。
花九自然是不慌的,花明轩也是以静制动,其他家族势力眼见这两人安分守己,一个在香行会鲜少外出,一个就闭门根本不出,便也跟着安静下来,看事态如何发展。
京兆梁起梁大人,自那日跟着杨屾发了文书之后,对昭洲的现状,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昭洲历来有小香都之名,此地的名门望族,是除了京城之外最多的,他一小小的京兆还惹不起,这事是杨屾做下的,虽杨屾官衔上压他一头,但他还没有心思为了攀上大皇子就得罪昭洲这些人,谁知道哪家望族背后说不定就是其他几个皇子在撑着腰。
梁起不看好这事,但也想不通杨屾这招是所谓何故。
花九的日子清闲了几天,但她是半点不敢放松警惕,息子霄和凤静去了汉郡,半点消息也不知,一天早上她终于忍不住了,问行云最近可有汉郡那边的消息,才知原来已经有好几天息子霄没传消息回来,他正准备着再有几天还没消息就派人过去接应。
花九就算心里再担心,也知道自己是帮不上汉郡那边,想到这里,她就决定等昭洲这边安稳了,她就将暗香楼给开到大殷每个州郡去,日后免得再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守在家里干坐着等。
花九心不在焉,只得在香室里调制一些无关紧要的香品,这个时候,她没办法将要参加调香初赛的那香品配方给完善了。
她数了数手边的小瓷瓶,一共三个,一上午她就调了这么点,要知道,这都是最为简单的那种单香品,实在是心头事多了。
“夫人,息府十姑娘来看您了。”春生的声音在门外不轻不重地响起。
花九应了声,算是知道了,她叹了一口气,搁了手边的活,理了下衣裳,就出了香室。
息芊芊还是齐刘海,可爱的圆眸子,眼珠子转动间灵动又娇俏,她见花九一出来,立马就奔了过去,挽着花九的手臂,摇了下才道,“七嫂……”
花九微微一笑,“怎么了?今天有空过来看我?”
“一直想来着,”息芊芊撅了撅嘴,“母亲跟我说你很忙,让我别来扰你,也就是这里我听说七哥出远门了,所以就准备以后都多来陪陪你。”
“那好啊。”花九抽回手,视线一扫,就看院中随息芊芊过来的还有一年约二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眉目疏离又清朗,唇角保持着上翘的弧度,整个人显得就像是一条随风飘逸的锦绸。
此刻他看着息芊芊,感觉花九在看他,才转向了花九,“七嫂,你好。”
开口,就随着息芊芊喊人。
哪想息芊芊不依了,她眉头一竖,就像是凶巴巴但又根本毫无攻击力的幼兽,“秦挽风,谁准你这么叫的,七嫂是我的七嫂,不是你叫的。”
叫秦挽风的男子只笑了一下,温润如玉,“你的七嫂不就是我的七嫂么?你总是要嫁给我的。”
话落,息芊芊脸蛋一下就通红,她似乎有羞愤又有恼意,“谁要嫁给你了……爱嫁谁……嫁去……我才不嫁给你……”
听到这里,花九笑了,息芊芊的反应也满好玩的,而且看两人的样子应该是相熟很久,她遂转头对着秦挽风道,“敢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秦挽风,汉郡秦家,息淑是我堂伯母。”秦挽风朝花九行了一礼,恭敬又有礼。
息淑是息老太爷最小的幺女,之前花九只知远嫁出了昭洲,却不曾想是嫁到了汉郡的秦家去了,要说这秦家她倒也听息子霄提起过,也是丝绸商贾,在汉郡也算是大户。
花九心中一动,这秦挽风是汉郡来的,就是不知是否清楚龙涎香玉髓的事。
“七嫂,别理他,他就是个二赖子,打小就爱欺负我,这次过来,也非的拉着我到处乱逛,讨厌死了。”息芊芊心性一如既往的率真,嘟嘟囔囔地跟花九抱怨了一通,都是说这个秦挽风多么多么的不好。
“但是,你总应了他不是。”花九将两人引进厅里,戏谑地瞅了秦挽风一眼,就调笑息芊芊。
“七嫂,你怎么也笑话啊,是他很烦人……”说着,息芊芊还横了他一眼。
许是看出息芊芊很在意花九,秦挽风倒也老实,他站到厅中央,一撩袍边,长袖云卷云舒而过,就对花九又行了一大礼,“挽风自小跟随息淑堂伯母到昭洲,便已决定此生非芊芊不娶,七嫂放心,我会对她很好的。”
花九脸上的笑意更深邃了,“这话,秦公子该对四伯和四伯母说才对,女儿家的亲事,还是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挽风就笑了,他相貌斯文,这一笑就更加显得飘逸如风,“我这次过来,就是来提亲的,息四爷和四夫人已经同意了,但挽风还是觉得只要是芊芊在意的人,我就该都将这话说一次。”
花九暗自点头,这男子也是不错的,她看得出对芊芊是很在意,“芊芊,如何?秦公子这般对你,现在可愿嫁了?”
“不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