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关键是，这对联的意思，你可看得明白？”

苏仲明细细思量了一番，又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李旋道：“我看，这对联里的关键是‘高低不缺减减’这几个字的意思。”

苏仲明皱着眉，重复道：“高低，不缺，减减……”又思量了一会儿，好奇着，“这到底指的是什么？”

李旋将字画重新卷起，放入箱底，答道：“我的直觉告诉我，答案一定与乐律有关！”

苏仲明无奈道：“废话，当然是与乐律有关啊！但这下联，到底指的是什么？这才是找出口的关键！”

李旋一面思考一面回话：“这墓室里的东西，有高有低，与乐律七音有关的话，我想，应该是把高高低低的东西，像七音排列一样，从低排到高。”

苏仲明听了，点了点头，再度扫了一遍墓室内的陈设，当转过身来，远远地看着那些箱子时，这才发现了奇妙之处，不禁喜道：“旋，你看！咱们刚进来时，完美没注意到那些箱子的大小！你看，只有放在东南西北四个箱子的大小是一样的，其他八个箱子，正好是有高有低有大有小！”

李旋便大方道：“那便试试看，把箱子从低到高，从小到大排起来。”

苏仲明微愣：“怎么排？该不会是……我和你，把箱子从这里搬到那里？”

李旋道：“只能是如此。”

苏仲明几乎崩溃：“这得多累人啊，这些箱子看起来也好重……”

李旋拿他没有办法，只把手中火把交给他，独自一人至箱子前，朝掌心吹气，搓了搓手，随即开始移动箱子。

苏仲明看着这男子卖力地移动箱子，渐渐地惭愧了起来，但既然已经负责照看火把，就只能静静地站着，等待着。

过了许久许久，李旋终于将箱子从低到高排成了如同阶梯一般，而箱子的形状正好是矮一点也恰好是瘦一点的，最高的箱子也恰好是最庞大的。

李旋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到苏仲明身侧，接过了自己的火把，登时，箱子八卦阵的中央，一块石板缓缓移动，出口当即出现在眼前。

苏仲明面露欢喜，忙走到那地下入口处，用火把照了一照下方，又见一座陡而深邃的石阶，不知哪里才是尽头。

李旋催道：“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后面。”

苏仲明回头：“那可不行！”

李旋奇道：“怎么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找到出口，你在犹豫什么？”

苏仲明不想扭捏，但此刻不得不扭捏：“死人墓哇！又乌漆麻黑的，我走在前面，那万一突然蹿出什么东西来，就……就……”

李旋了然，一掌拍打在他的辟股上，只嘲笑一句‘胆小鬼’便当起了领头。

苏仲明撇了撇嘴，无了无自己的辟股，稍稍抱怨：“你这一下也太用力了吧……”随即赶紧跟上李旋的步伐，沿着石阶小心谨慎地往下走。

石阶的尽头，果不其然又是长长的通道，二人一直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前方的路分出左右两条岔路，正前方乃是石壁，靠近左右两边岔口，分别有一个手掌般大的龙头石雕连着石壁，那龙头石雕很是精致。

苏仲明停下脚步，问道：“往那边走？左边还是右边？”

李旋细细看了看前方，没有做出选择，却只指着龙头上方，提醒道：“你看，这龙头之上放着一个油碟，还有灯芯。”

苏仲明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也许只是宫中人安置好棺材以后忘了带走的吧？左右两条路应该都通往墓室，咱们得先选一条，别管什么油碟了。”

李旋不答话，只上前，用火把点燃了左右龙头上方的油碟，火焰燃起，照亮石壁，并一点一点地吞噬碟中的灯油。

苏仲明有些发闷，却也只能静静陪着李旋，过了一会儿，灯油烧尽，苏仲明终于也等到不耐烦，不由启唇：“我说，咱们……”

话未说完，李旋便打断了：“你看那两只油碟！”

苏仲明定睛看去，当即愣住了。

只见两只油碟稍稍抬高了，猛地，从龙嘴里设出件来！件非普通的件，有些粗，从他们二人身侧穿过，准确无误地差进他们身后那石壁的凹槽之内，当即流沙溢出，快速且准确地落入下方的地缝，流光的刹那，两边岔路的上方陡然降下了大石，把岔路皆死死封住，唯独两个龙头之间的石壁缓缓上升，现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李旋这才启唇：“如果咱们随便选一条岔路，不管是走左边，还是走右边，兴许都会落入陷阱之中，而眼前这条路，恐怕才是安全的。”

苏仲明呆住了，只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点燃了油灯才能找到真正的出口？你看起来，很了解……”

李旋轻轻揉了一揉他的头：“别想多了，我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拜访这座王陵。刚才你问我往哪边走，我看到那油碟，直觉就告诉我——两边岔路都不是真正的出口。”

苏仲明猜测：“看来，你是被安息于此地的列祖列宗指点了？”

李旋答道：“也许是吧。”随即催道，“走了。”

苏仲明赶紧跟上他的步伐，再度沿着石阶往下走。

走着走着，前方豁然开朗，像是大殿，中央有四方池，池中央有一座石台，流水从石台下方两侧的小孔溢出，流入池子，漫过池子最下方的小孔，便又从小孔流淌出去，乃是活水，清脆的水流声，一时令人忘记这里是王陵内部。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