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流贼祸国,已历数载。生灵涂炭,江山震动。凡我臣子,谁不切齿!逛来天心厌乱,运有转机。元凶巨恶,自相携贰。尔洪承畴、孙传庭一向实力剿贼。卓著劳绩,朕甚嘉慰。潼关、兰草川一战剿洗甚多,阵斩渠魁过天星、花关索等,朕心甚慰!此战剿贼出力诸将,已饬吏、兵二部从速lùn_gōng升赏。兹再赐尔洪承畴尚方剑一柄,阵前便宜行事。并赐内帑银三万两,红丝表里各二百匹,赏功银牌五百副,供阵前奖功之用。
古有褒功之典;执馘献俘,朕所望于今日。但有殊勋,朝廷不吝封侯之赏;倘负重寄,国法自有处罚之款。一旦将该股逆贼扫清,朕当嘉奖有功将士,不吝封侯之赏。钦此!”
听了太监宣读圣旨,洪承畴和他的文武大员们不禁喜形于色,皇帝对于潼关之战的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老大人。”宣读完了圣旨的王太监将圣旨放入黄绫子封套内装好,递给洪承畴,脸上笑嘻嘻的给洪承畴道喜。
“皇爷和内阁商议的时候可是说了,剿灭了流贼,要给老大人封侯,奴婢先给老大人道喜了!”
同王太监客套了一番,安排人悄悄的给他送去了一份丰厚的程仪,洪承畴打开了从京城家中寄来的书信,信中告知,已经同隆昌行的那位福建同乡说好,订购了一万人的军械,货到京城之时再行缴清款项。不过,那位林文丙掌柜想要求得老爷的一份墨宝,用来光耀门楣。
“哪里是要光耀门楣啊!分明是要拉着老夫的旗号,为他挡去各路的牛鬼蛇神罢了!”
收好书信,洪承畴微然一笑,对于这种人心伎俩,他自忖了解的很是清楚,但是,如此一来,双方的勾结便是更深一层,这样的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局面,也是他乐得一见的。
“取笔墨来!”
一幅“急公好义”的条幅被五省督师行辕的信使快马星夜送往京城。
条幅的落款是字付同乡世兄林文丙补壁。
懂得题词规矩的人一望便知,写字的人同被写字的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同时被送往京城的,还有一份盖着五省督师关防大印的札子,委托林文丙的隆盛行为五省剿贼官军代办军资器械。
“有了这个札子,再有老夫的条幅,依托开中法之规定,那林文丙为本军筹措军械,转运,便是再正当不过的事情了!”
那开中法虽然已经在隆庆年间便告名存实亡,但是各部有司包括内阁在内,却没有明令下文禁止,熟悉大明朝内部运作规则的洪承畴,便依据这个前例,以昔日商人输运粮食到边塞换取盐引﹐给予贩盐专利的惯例,将制造甲胄配件、刀枪器械,运抵军前效力,换取银钱的这个任务,交给了林文丙的隆盛行。
“老爷,玉儿姐姐的信里说,林先生已经将那三成的货款送到家中,俱都是上等的番银银元,说是老爷剿贼辛苦,为国出力,这些银元便请老爷犒赏士卒,招募选锋之用!”
“唉!这林某倒也是个识情知趣的人,只可惜,眼下不知道流贼流窜到了何处,久久顿兵于此,未必是件好事!”
洪承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