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对张扬的了解,张扬是个毫不顾忌他人想法的人,是个率性而为的人,这厮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或者说可以是不屑。然而这恰恰是他最让人心动的地方,张扬的身上拥有着不同一般的勇气,这种勇气会带给人温暖,带给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秦清婉言谢绝了和安老共进午餐的邀请,她要尽快离开这里,县里已经为她专门安排了汽车和司机,张扬原本想送,可看到秦清逃避自己的表现,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人有时候真是奇怪,别人越是想逃,自己心中就越会升起去追赶的。
但是无论秦清怎样逃避,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和张扬这位招商办的实际负责人还是必须要见面的,在办公室内相见,她的心态就安稳了许多,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毕竟不同于外面的惶恐。
张扬在县政府还是表现出相当的控制力,微笑道:“秦县长找我什么事情?是不是打算给我升官啊?”他适当的调侃冲淡了两人间的生疏气氛。
秦清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经过组织上的讨论和考验,你在招商办的工作得到了广泛认可,县里决定给你转成副科级。”
“真是升官啊!”虽然是升官,张大官人却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新鲜劲儿,毕竟他已经渐渐悟出了一个道理,人不在于当多大的官,而在于做多大的事,自己虽然是一个小科员,常务副市长李长宇一样买自己的帐,通过这种方式,他就可以放大自己的权力,做成许多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秦清道:“招商办的主要工作就是招商引资,这次和安老的投资合约签订之后,后续的工作就会又县政府各部门配合完成,我综合考虑了一下,招商办主要的目的应该是招商,而不是过多的参与到项目的开展和投资的后续过程,否则会造成职权上的分工不明确,也会造成职能上的重叠。”
张大官人马上敏锐的觉察到,寡妇清说这番话是满怀深意的,先填给自己一个糖块吃,然后开始一系列的削权行动,把招商办过去的种种特权拆散的七零八落,张扬有些郁闷的看着秦清,一时间不知这寡妇清脑子里打得什么主意?就算是为了要避嫌,也不至于削权啊,张扬对这位女县长可没有任何的敬畏可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秦清。
秦清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终忍不住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
张扬笑了笑:“我说,秦县长,您这一手是卸磨杀驴啊!”
秦清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什么叫卸磨杀驴,政府工作都有明确的分工,招商办的职能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身为招商办副主任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啊!”
“切!”张扬不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儿算盘,干嘛啊这是?想避嫌啊?是不是害怕我在招商办风头太劲有人说你徇私?”
秦清俏脸有些发红,心中暗骂这厮说话真是过份,她冷冷看着张扬道:“我需要避嫌吗?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徇私?张扬你不要把自己的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里是县长办公室。”
张扬点了点头道:“县长办公室,了不起啊,究竟是我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还是你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凭什么啊?我们招商办辛辛苦苦的招商引资,弄到最后,人家就要签约了,资金就要到位了,你秦县长一句话就把我给踢开啊?你想用这一点证明自己公正无私啊?”
秦清板起俏脸:“张扬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出去!”她拿起了报纸,再也不看张扬一眼。
张扬心里这个怒啊,心说我他妈这不是一张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吗?你秦清就算绝情也不该做到这份儿上啊,你想跟我划清界限,害怕别人说闲话,可也不能把这件事跟工作联系在一起啊,我为你忙前忙后,张罗着把安老投资的政绩归拢到你身上,你却想着如何如何的把我给踢出去,你当我什么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啊!他站起身,向门前走去。
秦清悄悄从报纸的上缘望去,本以为他要走,却想不到这厮把办公室的房门给关上了。
秦清不禁有些慌张,她知道张扬敢作敢为的性情,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县长,他只是个刚刚提升的小小副科,这儿又是县政府,他敢干什么?
在张扬的逼视下,秦清的目光居然软化了下去,她是真真正正感到自己有些心虚,说来也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