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四个字来形容灵素目前的状态就足够：顺风顺水。

事实上,自打她三年前遇到了宁熙景之后，一直到现在，她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

身在局中之人，并不知道这是气运之功，只当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她当然努力了，努力的泡男人，也努力的打怪了，所以被喊做仙子,灵素自己是丝毫不以为“不该”的。

但是她也是个聪明人,所谓聪明人,自然就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惹不起那些真正的厉害人物，比如明玉，尽管她对那个女修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咬下她的一块肉来，但是她并未刻意去查找她和尹昊天的行踪，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打不过明玉。

这次的两方对战也是如此，但是对策再好，禁不住有十恶不赦之徒不开眼的往她这里撞啊！

遇到第一个化神期的时候她还怕的想逃，手上法器都握不稳，但是猰貐一出——这妖兽也非当日吴下阿蒙，如今嗜血的厉害，活活将那魔修吞入肚中，仰天咆哮之际，她的心，也在那一瞬间安定，并且开始自我膨胀了起来。

为何要内疚？也不必觉得不应该。

毕竟被吞掉的是魔修，这些统统都是该死的人，化作猰貐腹中肉块，反而倒是大快人心！

杀第一个也是杀，杀第二个也是杀，胜利来的这样简单，得到它之后的果实，却又是这样的甜美。

猰貐吞掉了那个脸容狰狞的魔修——它饕餮的舔了舔自己带血的嘴唇，这种活吃人的行为，若是换在别的时候，定然是要被指责的，偏偏却有人认出，那个魔修是曾经犯下累累血案的林天意，据说他曾经连斩数百人，灭十余家满门。

这种魔头，便是被活活吞吃，也无人会为他说一句话。

而灵素看到的，是众人的崇拜，是抢夺到的资源，她还得到了走到哪里都追随着她的赞美。

一手支额，她想起了白天时候，在她面前谢殇对她微微一躬身，含笑自薄唇间吐出的话：“灵仙子果然厉害。”他手中拿着一整瓶的灵药，笑着塞到她手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手指轻轻拂过她被划伤了一个小口子的额角，“不过你也太不当心了，这是我的私家收藏，女儿家的脸最是重要，可别留下了疤痕，日后后悔莫及。”

一念及谢殇脸上当时的笑容，灵素的一颗心都飘飘然起来，而她浑然不觉，她身上那种原本天然纯澈的澄净，渐渐被现实的五光十色晕染上了不该有的颜色。

如果说之前的灵素是空有气运的真*白莲花的话，那么现在的灵素，就渐渐开始向着伪白莲花转变了，在她遇到的诱惑面前，她并没有挺得住。

***

杀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

原本前面的三年之中，灵素驱役炼妖壶的时间并不多。

这法器虽好，奈何其中灵兽多半是上古异种，极为凶残。当中最不凶残，也可以化形为人形的那一只，又是鸿飞渺渺。灵素心里清楚，她虽然是炼妖壶的主人，但是还远远谈不上能够完全控制它。

所以为了不背上嗜血之名，为了防止尾大不掉，她之前是很少使用炼妖壶的。

但是现在，面临着种种诱惑，又存了要现一现自己的本事威风的念头，她便开始不顾一切的驱策炼妖壶，而妖兽的频频出动，固然为她带来了每日斩敌的进益，却也渐渐的，让事情开始失控。

灵素并没有感觉到，当她这天再一次在战场上招出了她的灵兽的时候，原本在她旁边的修真联盟的人都急急躲开，只怕被她那些嗜血如狂的东西沾上。

她也并没有感觉到，谢殇始终看着她的眼眸其实寒如冰水，而更多旁人，看着她的背影之时只余下了畏惧。

若是尹昊天如今在此，以他直接的性子，或许会和她大吵一架，清楚明白的表示对她做法的不赞同。

但是尹昊天也不在，在她身边的，只有对她温柔体贴的宁熙景。

而这个男人，是不会对她说不的。

宁熙景旁敲侧击的对她提过一点“谢殇这人城府深”之类的话，意思让她多加提防，只是灵素非但不信，两人反而因此而闹了点不愉快，说话的时候又是在床上，结果宁熙景只好以吃醋的借口胡混了过去。

她既然不听，那他还能说什么？只好不说罢了。

由着她吧。

……而这，就是他一贯的“温柔”了。

于是灵素就渐渐的，在她自己茫然不觉的情况下，向着裴夙所规划好的那个深渊，一点一点的滑落进去。

***

水镜之前，林紫叶静静看着其中出现的一幕一幕，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真是作死啊。

。

嗯，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作就不会死，如此之作来作去……灵素妹纸，你完完全全就是自寻死路啊。

灵素自己身在局中不会感觉到的，但是事实上，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气运这东西……真的是会一点点消磨的。

她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把她那点先天得来，得天独厚的气运全给糟践完了，到那个时候，她还能剩下什么呢？

男人？崇拜？吹捧？那些东西能吃么！

她亲眼看着裴夙将他那些恶贯满盈的手下送到灵素手里去杀，起初灵素还能控制得住，但是到后来，杀戒一开，除了那些该死的之外，灵素手上却也染上了更多的鲜血——和原著之中温柔娴静最后以救人积攒功德而飞升的那个女主灵素不同，如今她手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