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吗？」魏武壮了扣了两下，贴上耳朵倾听了会儿，门内确实没有任何声响。

「这个时候还到处乱跑，真是受不了。」陆桥河拿出手机，拨通林汐雾的电话，不耐烦地咋舌。

「喂。」林汐雾的声音还很有精神。

「你在哪儿？」陆桥河问。

「警局，怎么了。」林汐雾压低声音，似乎不愿意吵到在她身边的人。

「你和小艾没回来吗？」陆桥河没想到林汐雾也会如此敬业，「小野妹子失踪了，地点在机场，我们得立刻赶过去。」

「啊？」林汐雾意外道，「他……怎么。」

「你在做什么。」陆桥河很少见到林汐雾像现在这般压抑自己的情绪，通常这种时候她不应该爆粗或者尖叫神马神马的？

「我……」林汐雾停顿了会儿，「我在赵萌萌身边。」

「赵萌萌？」陆桥河从没听见过这个名字，和这件案子有关吗？

「前天死去那对夫妻的孩子……」林汐雾低声道。

会议解散后，她和艾篙打算一起回酒店。半路上，她们看见几个焦头烂额的警员围在一间休息室门口，抓耳挠腮，一张张苦逼脸万分无助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和艾篙走上去问。

「赵萌萌一直哭，哄都哄不好……」男警官表示这么大把岁数，连自家孩子都不曾如此好生好气地讨好过。

「赵萌萌是谁？」林汐雾的第一反应和陆桥河一样，这人与案件有关吗？

「前天那起案件留下的孩子。」艾篙对这群看文件永远不看名字的人绝望了。

「是个女孩？」林汐雾惊愕。

艾篙无奈地点头，好吧，这群人不光是名字不看，连性别也不看。

「我进去看看。」林汐雾推开门，一个黑影从她眼前闪过，几乎是下意识地闪躲，啪一声，玻璃碎片顺着墙壁滑落，碎了一地。

「汐雾，你的脸……」艾篙赶紧拿出湿巾贴在林汐雾脸上，飞砸过来的玻璃杯擦过她美丽的脸庞，留下一道细碎的口子，血液飞溅。

「没事。」林汐雾用湿巾捂住伤口，细致地打量眼前的小女孩。

她似乎被自己的伤人行为吓到了，她只是不想有人靠近她，她只是……只是……害怕。

「呜呜。」赵萌萌轻声哽咽，将哭泣的小脸蒙在长长的头发之后，蜷成一团，缩在床角与墙壁的间隙中。

「汐雾，我们得回去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跟踪案件。」艾篙示意她别多管闲事，「南岭警方会负责处理这个孩子的，她会被送到很好的福利机构，别插手。」

「我就去看看，和她说两句话。」林汐雾推开艾篙的手，径直向赵萌萌走去。

「呜呜，呜呜。」她像在用哭声诉说心中的痛楚。在这起连环杀人事件中，她受的伤害比谁都大，年仅8岁的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纯洁美好的童年，就被凶手毁了一切幸福。

在她幼小心灵留下的创口，谁都无法想象有多深、多可怕。

「你好，我叫林汐雾，你可以叫我汐雾姐姐。」林汐雾蹲□，看见赵萌萌面前放着的餐盘，里面盛放的食物被她吃得干净，刚才丢过来的玻璃杯也没有水，说明这个孩子没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她还想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想活着就还有救。林汐雾红了眼眶，泪水氤氲，心揪般地痛。

「啊——啊啊啊啊啊！」赵萌萌捂住她的耳朵，大声大声地叫嚷。

撕心裂肺的叫声刺得人耳膜疼痛，围在房外的一个警察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这里很安全！」林汐雾不顾赵萌萌地反抗，强硬将她拉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萌萌，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萌萌！安全了，你安全了！」

「呜，呜呜……」赵萌萌捶打林汐雾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哭声也变得微弱，像个布偶似地倒在她怀里。

林汐雾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到床上，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试图将身体所蕴含的所有温度都传递给这个哭泣无依的小女孩。

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谁说上天是公平的？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公平这种东西！

「萌萌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没人再敢欺负你，知道了吗？」林汐雾的眼泪落下，滴在了赵萌萌的小脸蛋上，她扬起头，漠然而迷茫地望着林汐雾。

「没事了，相信我，没事了……」林汐雾紧紧搂住她，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赵萌萌的小手拽着她的衣袖，轻轻地抽泣，一下下，伤心至极的样子。

「谁准你关门的！」艾篙开门时愤怒地吼了句。

警司部的人真缺乏教育，一个个享福太久，都忘了什么叫职业道德！

被骂的男警察满脸通红，连他的上司都不曾用如此轻蔑的眼神看过他，这个小小的女警竟然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