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头那一侧,是高耸的支撑石柱,连接超里边的山峰。从山沿依稀还有几段钢筋架子,看上去光秃秃的,像是工厂里锅炉房的烟囱。
抵达工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虎头口矮山下,按扎了一大片的帐篷营,在山脚那一头,停着好几辆的挖土机车。工作了一整天,四村镇的工人早就休息了,不过还有几个营帐是亮着灯的。
那几个营帐很大,吴德他们就是在这几个营帐便停下车的。只在门口,吴德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阵的暴怒大喝声。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砍死那些王八羔子!”
“六哥,六哥,你冷静,冷静,那些人不会承认的!”周围的劝说声此起彼伏。
“冷静个屁啊!那些王八羔子,偷偷的换咱们的水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哥,你倒是发话啊,咱们兄弟七个,还怕了那些王八蛋不成?”
“老六,你给我闭嘴!”这道声音非常沉稳,其中有不乏淋漓冷意,“小李子说的没错,现在没证据,他们是不会承认的。前两天,我们已经吃了个大亏了,如果不是大家伙儿及时赶到,我们七个都得交代在那里!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件事必须好好的斟酌一下,不过……哼,反正这仇一定得报!”
“对对对,老钩哥说的不错。六钩子,你说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咋老是那么冲动呢,做事先用大脑想想好不好!”
“小李子,你放他娘个屁!别以为你当了镇长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当了乡长,市长,省长,见到我也得叫声舅老爷!”
“是是是,六钩子,你是我舅老爷,亲舅老爷!现在大家想想办法,别老是动刀动枪,都什么年代了。要用法律,法律武器!”
张成刚站在门口,对吴德苦笑一声,“瞧见没,大家晚上天天吵,白天还得继续干活。可是咱们做的那些工程,被下了手脚。这活儿,干的窝火……”
“叔,我知道!”吴德点点头,掀开营帐的帘子,朝里边走了进去。
这个营帐里虽然不小,可里面的人只有十来个。吴德定睛一看,却是老钩子他们七兄弟,还有的就是李镇长,镇书记和北牙子村、东牙子村的村长和书记。另外,镇子里的村官刘叔和阿宝哥也来了,一个镇子的领导班子来了大半,看来所有人都很关注这里的问题。
“二蛋,二蛋你回来了啊!”老钩子叔见到吴德进来,先是一喜,又摆起了脸色,“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村子里见不到人,大龙头镇子也没你的影!”
“老钩叔,前几天出了点麻烦,在梨花乡的医院里。这不,我张叔说工地出事儿了,我就连忙回来了。”
吴德跟老钩子的关系最好,所以也不怕被误会啥的。
“去医院?你小子怎么会住院?”老钩子叔也有些紧张了,连忙走到吴德身边,在他身上摸了起来,“伤到哪儿了,给我瞧瞧。”
“啧,不是我,是张泽那小子,前几天惹了事儿,给人揍了。”吴德不想在这件事儿上兜太久的圈,便连忙说道,“我已经给揍回来了,他们没占便宜。对了,李叔,这工程是怎么回事,我张叔在路上说的也不是很明白。”
李镇长是满脸的焦急,见吴德回来,总算是好看了一点。
“二蛋子啊,你快来坐,成刚啊,你也坐。老李,快去搞点吃的啊!”李镇长现在就指着吴德来压制老钩子他们了。
这七个老兄弟,都是狠人啊。吴德比起他们来,虽然也狠,可是做事很有分寸,下手也知道轻重。不像这七个人,提着刀就跟冲到工程队的办事处,那胆子肥的连保安都敢砍。如果不是被人还给自己这个镇长点面子,事情可不就是赔点钱就能完的了。
一想到七个钩子的火爆脾气,李镇长就满头都是疼的。
吴德的到来,让李镇长感觉压力顿减,他连忙招呼吴德,对他挤眉弄眼了一番。吴德会意,问了最近的情况。
老钩子叔七人在那边沉着脸,看来是前几天的一场冲突吃了亏。
“二蛋子,咱们的合同他们是签了,只不过总是为难我们。同样是地方的建筑队,他们根本就没负责自己镇子外的地区。刚开始吧,前俩月咱们都是负责双头山那片地区的,完成的质量和进度都没话说。这个月,就调到庄安县这边来了,前段时间工程队的老总又忽然找到我,打听咱们镇子里成刚的事儿。你也知道,你张叔的确有做一些泥水原料加工,不过却都是些边角料,咱们自个儿村子里修修道儿、做做屋子啥的,倒还凑活,可是拿来搞这个过程,那就差太多了。”李镇长低声说道。
李北海是北牙子村的村长,也是李慕的老爹,平时跟吴德的关系很好。他特意去厨房,给吴德和张成刚搞了三个大鸡腿,一塑料袋白面馍馍。
吴德一边听,一边用力啃着,嘴里含糊的问道,“李叔,张叔,你们不会真用咱那厂子里做的水泥料来搞工程了吧?”
“怎么可能!”张成刚连忙摇头,“我跟你张婶儿那么早就跑出去,不就是为了赶紧把厂里的那些料子给卖掉,然后顺便搭点线,搞点好的水泥回来。说实在的,就我们这里的水泥来说,绝对比工程队自己用的料子好上一个档次!”
“那还咋出的问题啊!”吴德又问。
李镇长看了看其他几人,低声叹了口气,“本来吧,咱们的水泥都是从外面拉来的,这费用都是跟工程队的报。我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