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的后路。
秦霜慌乱地将辨不出喜怒的老人死死看着,“爸,念在世勋初犯,就不能从轻处理吗?更何况,他还是咱吴家的继承人。”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只这条是万万不更改破坏的。若我因着世勋是我的长孙继承人就宽大处理,今后一定会有更多兄弟手足相残的事。再说了,吴家有你打理,能发生什么乱子呢?”
秦霜脸涨得青紫,她懂得吴老爷子的话中话,他对自己这个儿媳掌管吴家钱财不满已经很久了。现在,如果把权钱交出去,换取儿子的地位?……
她陷入了沉思。
吴老爷子瞟了她一眼,口气很沉重,“既然证据确凿,世勋又主动承认。那么按家法家规第一条,理应大打一百五十大板,终生不得参与家族财务分配。世勋,对于这样的处罚,你有没有什么异议?”
“没有。”吴世勋回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把世勋的权力夺走,路远并不熟悉道上的事务,这样一来,吴家大半的家业势必会落到吴亦凡手里!秦霜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今晚无预兆发生的一切,击溃了秦霜素来强大的心理防线。
“爸,不可以。”秦霜不得不试图退一步,语调很勉强,“如果我,我把财政权……交还出来,此事可不可以就此罢休?”
吴老爷子扫了几人一圈,眼中划过一抹亮光,他正要开口说话。门再次由外推开,吴路远一脸仓皇进来,眼眶些微泛红。
“路远,你怎么来了?”秦霜眉头微不可察的紧蹙。
面对这个一向保护在羽翼下的儿子,她有点不知该以什么心思对待。凡不是恶毒到极点
的人,他们自己可以狠可以暗中使坏,但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两面三刀,他们深深懂得这种人的可怕,因为算不准哪天他连最爱的人也会推下悬崖。
秦霜见过,那个场景太可怕了。她坏事一肩扛,就是希望儿子将来不用防人害人,天天提心吊胆。
吴路远低声啜泣着不说话。
“路远,你哥哥说这事是他主使的,你告诉爷爷,是不是真的?”他的出现打断了自己拿回权力,吴老爷子很难开心。
吴路远猛地抬头凝向兄长,声线颤抖话语呜咽,“哥……”
“你回去吧。”吴世勋朝他微微一笑。
“爷爷,都是我的错,不关哥哥的事。”吴路远双眼含满晶莹,他一把扑到吴世勋怀里,泪水跌出眼眶,“怪我,罚我一个人吧。”
“不要胡闹。”吴世勋拍怕他的肩,继续说:“妈,是我做错了事,我愿意承担任何惩罚,您不用为我做什么。”
吴老爷子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提高了声音,“处罚等天亮经家族长老会决定由黑字白纸立出来,然后再做计较公布。世勋,你今晚就先跪在祠堂反思。吴亦凡,你对这样的处罚结果是否满意?”
吴亦凡的实现一直定在脸紧绷的男人身上,忽然,他低低一笑。缓缓的,脸上的笑纹如水波般舒展开,充盈在他每一个面部细胞里,笑声也慢慢由低沉转为响亮,“哈哈……”
“你笑什么?”
“……太满意了,非常满意。”吴亦凡笑得眼角都溅出了泪花。
四道仇恨的光芒朝他射去。
吴亦凡浑身不知,捂脸大笑,却让人心中无端生出悲伤绝望的感觉。
“不要不要,爷爷,您罚我吧。”吴路远哭的可怜至极,无辜又悲情的模样。
“好了,不要再争了。你们一大家子都是爱折腾的主,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能和你们比。”吴老爷子烦了,视线从吴世勋身上一掠而过,不耐的挥挥手,“出去吧,都是不成器的东西。”
听老人这样一说,谁都不好意思继续呆里头,吴安静静退了出去。
刚出门,吴世勋就被黑衣保镖有礼貌的请走。像真的隔了苦仇大恨,吴世勋走前甚至都不看吴亦凡一眼,当然,后者也在气头上,更不正眼瞅人。
“妈,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连累了哥哥……”看着兄长被押走,吴路远哭的好不伤心,几乎要晕厥倒地。
秦霜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路远,你先上车休息一会。”
儿子前脚刚走,秦霜就美目瞪圆,“不要脸的东西,你这样折腾就可以得到吴家的财产了吗?”
吴亦凡嘲弄似的勾勾唇,“你以为我稀罕那破东西。”
“那你还要这样做,神经不正常了!”
“因为,我看你们不顺眼,不想让你们太顺心太得意,这个答案满意了吗?”秦霜怎么想,吴亦凡就顺着她所思恶言道:“而且,那本来就是事实。你好好看看自以为保护的比一张白纸还纯洁的儿子,秦霜,道上人人都知道你挚爱的两个兄长死于对方的子弹下,虽然你对付我手段毒辣,但你最不喜欢的人——是背叛手足之人。”
被击中要害,秦霜心中颤抖了好一会才歇停,她怒不可遏的道:“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也配称作是世勋和路远的兄弟?!”
“那你为何还手脚哆嗦,难道不是因为担心你可爱的儿子有天会凶狠的拿刀挥向他的亲大哥吗?”吴亦凡再次犀利指出她心中的担忧。
秦霜尽力稳住阵脚,说:“哼,路远和世勋感情好得很,你用不着挑拨我们一家的关系。”
“那我,祝福你们一家永远和睦。”
吴亦凡真的太过年轻,即使聪明看到秦霜的弱点来回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