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远或近地出现在画面中。有他站在热闹的夜色下，夹在人群和繁华里的背影；有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熟的样子；有他蹲在向日葵田外的小径上，扛着两枝跟人差不多高的花的侧影；还有他站在几十米高的水族箱下抬头望着对面的蓝色鲸鱼，大片水波荡漾在他的身上和他的脚下，他就像闯进了某一场幻境……

每一张照片这个男人都是唯一的焦点，每一张照片无不看出拍摄的人所放进画面里浓烈得化不开的爱意。

秦悦一直往后，一直翻，一直看着在不同的地点、时间里不同的自己。那些自己让他觉得陌生，却又好得不得了，仿佛“他”已不是真正的他，而是由别人制造的完美幻影。

原来，这就是凌双眼里的他。

连他冷着脸的样子，竟都带着一种无可言状的俊逸之气，那些让人畏惧退缩的凌厉都从画面中消失殆尽，仿佛他秦悦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以亲近的人。

要如何，才能把所有的秦悦都拍成这样？

秦悦知道，他所追寻的答案只有一个。

早上凌双问他他在电话里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时候他完全没办法对着那双狗眼说一句假话，但他也说不出真话来。

他扯下了凌双的手，把凌双往浴室的方向推了一把，叫他滚去洗脸。

有时候点一个头比想象中难很多。哪怕他是秦悦，他也有难以溢于言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