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礼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回敬道:“江湖险恶,不可不防啊,我可还记得上次在政fu招待所,被某位司法干部灌得大吐特吐的教训呢。”
李副院长哈哈一笑,“瞧瞧,幸子气了不是?今天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先说好,谁也不许找帮手,老李、歇还有金‘波’,听见没有?”
姜涛从桌上拿过一盒555烟,拆开来分给大家,笑着说:“李院长吩咐,咱们自然照办,不过您也得以身作则啊。”
“这你放心,我今天还就想试试你们周局的酒量!”李副院长摆手不接姜涛的烟,拿起桌上另备着的软中华,说:“放着软中华不‘抽’,‘抽’什么三五。”
姚聚荣取笑他道:“外行了不是,中华分硬盒、软盒、铁盒,三五也分好多档次,像这种塑料盒装的,比软中华只贵不贱!”
李副院长不信,说:“我烟瘾不大,你可别糊‘弄’我,歇,你们刑警队的见识广,倒是说句实在话,这烟到底多少钱?”
姜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怕您笑话,我也是头一次见这种包装。”
姚聚荣从桌上拿过另一盒没拆封的555,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说:“没错,蓝尊三五,市价1500一条,还不单卖,就桌上这几盒烟,差不多顶上我俩月工资了,周局,你这个侄子出手可够大方的。”
周学礼谦逊道:“年轻人嘛,好排场,再说我好不容易才把各位请过来,他总不敢藏‘私’吧?”
说笑之间,两名服务生敲‘门’进来,男服务生放置好汤锅,点上火以后礼貌地告辞,‘女’服务生将送餐车摆到墙边,一边把豆腐‘乳’、蒜和各种小料摆在桌上,一边向在座诸人介绍本店的风味特‘色’和健康饮食理念,一番话没说完,先前那名男服务生已经抱了一箱白酒回来。
王国瑞不‘抽’烟,便没参与到众人关于香烟的话题中去,朝‘女’服务生手里的酒瓶瞅了一眼,乐了,“嗬,小茅台,今儿算是来着了。”
姜涛顺口问了一句:“今天来赴宴的都是这待遇?”
服务生笑答道:“饭菜都一样,不过只有三楼的单间上的茅台,楼下大厅喝的是剑南‘春’。”
李主任说:“那也不少破费了。”
推杯换盏之际,杨昆和王‘波’敲‘门’进来敬酒,顺便把二叔介绍给在座众人认识。
杨建军的意识形态还没有完全从工人模式切换成为个体老板,面对满桌公检法干部,显得稍微有些拘谨。
知道今天情况特殊,自姚聚荣以下,没有人硬攀主人的酒量,除异口同声地祝火锅城生意兴隆、大展宏图外,大家只是象征‘性’地共饮了三杯,便放他们到别的房间敬酒。
对面房间里坐的都是金融业人士。
看见杨昆端着酒杯进来,曾芸、胡增海等人纷纷站起来相迎。
共同举杯之后,农信社的肖主任却不肯轻易放过杨昆,揽着他的肩膀,感触颇深地说:“在座的可能数咱们爷俩认识最早了,记得夏天天最热的时候,看着这小子光着脊梁,满头大汗地替我家装空调,一脸憨憨地笑,那时我就觉得,这小子是个能做大事的人,果不其然,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当上大老板了,凭咱爷俩的‘交’情,单独喝几杯,大伙没意见吧?”
迎上曾芸笑盈盈的眼神,杨昆心里没来由地一阵‘荡’漾,举起酒杯说:“在座诸位都是我的贵人,能有今天,离不开各位长辈的鼎力支持,我敬肖叔叔三杯酒,也顺便感谢大家的厚爱。”
听他说“各位长辈”,曾芸脸上微微发烫,在肚子里啐了他一口。
在座的都是久经考验的人‘精’,见肖主任开了先例,就没有谁肯轻易放过杨昆,曾芸率先端起酒,主动和他连碰了三杯,其他人自然是有样学样。
第三位轮到胡增海,他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说:“改天有空上我那去一趟,找你商量点事。”
杨昆会意地举杯相敬。
斜对面的单间里坐的是市里来客,檀雅卓、贾工、傅青梅和九鼎、富华两家代表,以及西郊批发市场的四家批发商,共11人,勉强挤到了一张桌上。
九鼎和富华两家都是同行,彼此间既有竞争,也有不少生意往来,两个中年男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笑,不时朝傅青梅的美‘胸’偷偷瞟上一眼。
对于这种带点猥亵意味的欣赏目光,傅青梅早就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除檀雅卓和贾工外,与另外两拨人之间都是第一次见面,她是外向爽朗的‘性’子,逢对方举杯相邀时,也是毫不怯场地酒到杯干,捎带着害檀雅卓也破例多喝了几杯。
俩人酒量都不算大,凑在一起小声嘀咕时,傅青梅说话就有点口无遮拦:“想不到这小子鼓捣出来的声势还不小,看样子,是个优质潜力股哦。”
檀雅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我怎么看不出来他的潜力在哪?”
“你呀,一‘门’心思搞设计,哪有心情琢磨男人,也不知道我姐夫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傅青梅笑着抓住檀雅卓的手,不让她呵自己痒痒,“说正经的,第一次见到这小子的时候,只觉得比一般年轻人心眼多点,今天看到这家店的规模和档次,才知道有点小瞧他了。”
“是吗?”檀雅卓蹙眉想了想,“除了凡事爱‘精’打细算、眼光还算不错以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呀?”
“没什么特别……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