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却低下头，依然是最开始那样乖顺的样子：“没什么，就是让人帮忙传递消息而已，只不过有些麻烦，用得时间稍微久了些。”

苏落白笑了笑，眼睛还是眯起来像个狐狸般，他将自己这边的两个陶瓷罐子推到墨离那边道：“你吃吧，那一笼是给你买的，现在已经凉了，不过想必不打紧。这有些油泼辣子和醋，你可以调一碗蘸着吃，这家的油泼辣子还挺正宗的。”

墨离迟疑了片刻，便依言打开陶瓷罐上的盖子，调起了蘸料。

苏落白笑了笑，不过这一次却反常地低下头，状似无意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墨离也笑了，吃起了身前的包子，边吃边说：“徒儿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师尊呢？”

苏落白猛然抬起头，而墨离却一直看着他，眼中的神采不管如何变化，那双异瞳从头至尾倒映出来的只有他一人。

眼神就这样突兀地交叠在一起，苏落白的耳朵又开始红了。

苏落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就转了一个话头道：“那你下次要出去办事的时候，就提前给我说一声。”

墨离依旧是看着苏落白，笑了笑：“好的，师尊。”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苏落白心中觉得有些暖，就微微探起身想要摸一摸墨离的头，结果却被对方下意识的躲开。

苏落白看着停在空中的手，一时有些无措，可那也不过只是瞬间，就被他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墨离则继续吃着包子，看起来像个没事人般，道：“师尊，徒儿有些疑虑，你能否为我解一下惑？”

苏落白微微紧了紧之前伸出去的那只手，若无其事地笑笑：“你说？”

“在最开始那个女子来的时候，师父的确只跟对方聊了聊天，就……和往常一般无二。”墨离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异瞳的光彩，“可是后来的那一男一女来的时候，师尊就像是被人夺舍一般，突然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不仅连声音、语气，甚至就连性格，这一切全都变了……”

苏落白沉吟了片刻，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其实没什么呀，只是小时候光活着就很困难了，必须要顺着别人的心意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不过都过去了，谁还没有一段过去啊。”

墨离猛地抬起眼帘，看着苏落白嘴角处的微笑，心里沉了沉。

苏落白毫不在意：“就像你之前说得，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只不过你是打算换一种活法舍弃过去重新来过。但我的选择就相反了，淡忘不至于淡忘，刻骨铭心的记忆依旧存在，至于之前为了生存下去而学会的技能根本不可能忘记，因为……这些都是我。”

苏落白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旋即大笑了起来：“那帮从中千界下来的人越来越有意思了，连色|诱我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尤其是第二次来的，一男一女简直要笑死我，派他们出来的人是想看看我的性向吗？哈哈哈。”

“那师尊你是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呢？”墨离问。

“这个嘛。”苏落白揉了揉下巴，细细想了一会，冲着墨离眨了下眼，神秘兮兮道，“曾经不清楚，只不过现在我更喜欢——男子。”

——

吃完了包子，太阳早已落下了山，天空变得暗沉沉的，苏落白微微抬起头，就像之前那样看着天空上闪烁的星子，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师尊之前是故意那样做的吗？”墨离则跟在苏落白的身后，一脸的醋意的秋后算账。

苏落白耸了耸肩，道：“对呀，这样他们也应该知道色|诱这条路走不通，然后下次就不会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