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亲自带人验的。”
“那这件事,皇儿怎么看?”
魏景帝绝不相信这事是太后做的,李太后抓权是抓得紧,但断不至于糊涂到为个郦山侯府去激怒所有的蕃王。他道:“母后宽心,儿臣已命东厂抓紧时间拷问那些宫女及她们的亲属、相好,出真凶。”
“去吧。”李太后神色略见缓和,让皇帝去安抚蕃王。
“儿臣告退。”
送走皇帝,杨林逋回身侍候太后。
李太后向老宫女使个眼神,管教嬷嬷颔首,把小孩带到太后跟前,问话。
昨晚景帝秘密挟走顾家姑娘,李太后不会不清楚,问题就在于太巧了。要不是李太后确定整座后宫顾家的眼线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没人向外传递过消息,她保证会直接把小姑娘塞给海陵王泄愤。
管教嬷嬷盘问再三,都没问出个子丑寅卯。
李太后合上眼,杨林逋微摆头,管教嬷嬷带孩子下去。
殿内无外人,李太后睁开眼,问道:“依你看,会是谁做的?”
杨林逋细看太后神情,斟酌一番,道:“太后,会不会是秦家人?”
李太后微摆首,缓缓道:“这事你
做得隐秘,秦家只会往南边查。你再去看看海世子的伤,那么多人守着就没个人注意到不对头,必有古怪。”
“喳。”
杨林逋退下,办事。
片刻,杨林逋重新转回景福宫,一惯笑眯眯的虚胖脸上少见地布满凝重与严肃。众宫女即刻隐身,李太后放下手里茶碗,道:“何事惊慌?”
杨林逋抹把冷汗,太后不说他还真不知自己都忘了整理仪表,李太后出身世家,最是瞧不得一丝不洁。杨林逋略作修饰,从袖里取出白纸,绘有兵器图。
这是袁振刚才转交给他的东西,从海世子伤口上纹拓分析作案凶器,筛选近十年江湖高手所用的成名杀器及兵器谱得刀,他们发现,有二十六种武器能造成这样的切痕。
其中有一样,柳叶细弯刀,寸长,呈s型,头尖薄,中扁平,乍看犹如冷冬的新月;使用时,旋转如满月,幽光,森冷,号称能切割所有生死物。江湖人又称生死镖。
这是昔年东厂大太监头子切人r片削人骨头剔人指甲的专用小工具,不过,在他坐上东厂头把交椅后,就甚少出手;唯有他身边亲信方知他的成名绝技,红月十三式,寓意刀刀见红,不见血,不回刃。
李太后惊得坐直身子,看着这把凶器,面容上再找不到原来的从容淡定。
“他没死。”
“奴才亲手将他的骨头,寸寸捏断,又用三寸三的寒骨钉,将人进棺材。断不能还有活路。”杨林逋恶狠狠地咬牙道,没有一个人,受过三千六百刀的剐刑还能活着,他甚至亲自补了手。
每个做太监的,在去掉那物时,就立誓,不管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都不能残害同类的躯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约定成俗的规定,他也不会给那人完整的尸身的机会。
“他有传人。”李太后扯出手绢,轻轻微拂,好似拂去身上的寒气,目光森寒,道,“查。”
杨林逋刚走,曹秉士推门入内,匆忙报:“太后圣安,启禀太后,秦家堡大管事已知会海陵王府,全权协助海王爷索求凶手。
今夜子时,秦家堡铁骑将恭拜景福宫圣母皇太后圣安。这是秦家堡拜贴。”
李太后咬牙抽了把手绢,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嘴角,缓过劲儿,微挑眉,淡淡地吩咐,道:“与皇帝说声,今日有旧友拜访,让他不必惊慌。都当这皇宫是他们家的了,哀家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人不要命!”
卌三回 乱象生,君不见 凹凸曼传(中)
另一头,青菽正在用估量似的眼神打量小姐住的宫殿。地偏,物简,青菽撇嘴,颇似不满意。青苹连连使眼色,才让她有所收敛。
二人出来急,没带东西,青苹拘着青菽给小姐打点寝殿。
外头宫女来报:忠肃公老小爵爷求见。
青苹青菽忙布置珠帘之类的东西,夏侯俊进殿的时候,只能透过水晶珠帘瞧个囫囵。青苹代为问话,夏侯俊答,宫中出大事,他担心小未婚妻受惊吓,特来探望。
双方你对我答,一板一眼,眼见对谈就要结束,夏侯俊很勇气地问道:“敢问小生可否与小姐说些个话?”
“礼不可废,夏侯公子,请回。”青菽冷下脸,毫不客气地赶人。
夏侯俊倒不怒,把守的人越严厉,越说明人家家教好。他低言道:“小生有件紧要的急事,想与小姐商量个对策。与海世子事有关的。”
青苹按住青菽,温言道:“夏侯公子,非婢子二人不通情理,实在是忧心小姐名节有损。公子有何话,不妨敞开窗子说个明白。”
夏侯俊只好收起自己那点小计量,吐露道:今夜景福宫有变,还请小姐躲避一二。
青苹青菽一惊,从各自眼中瞧出果然如此的意思,二人道:“婢子代小姐谢过公子通传消息。稍后婢子与小姐商议如何自处。公子,请。”
夏侯留下无数慰问品,主要是小玩具,一步三回头地离宫,他甚是希望小姑娘能开口留人。
“且慢,”小姑娘声音响起,夏侯俊乐得像跳起来似地奔回帘前,躬身相问,“小姐有何吩咐?”
“烦请公子送青苹青菽回府。”
青菽嘣了句她不走,青苹也坚持,顾家琪道:“阿南去福嘉公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