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陆凡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你怎么这么刻薄？〃

〃我还有更刻薄的，〃乔莉望着陆凡的表情，心头一阵发怵，他是应该伤心还是应该愤怒？疑惑一切都完了，她再也没有机会打晶通项目，甚至呆在赛思中国？他觉得心底被压抑的东西蠢蠢欲动，像开了闸的水流，源源不断地朝外涌，〃我在晶通这几个月，使我感觉最冷酷无情的几个月，您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您的？就是从发那封邮件开始，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我的本分了，或者说我的作用是什么。我每一天都在提醒自己要努力工作，要应付好客户、做好方案，我不怕工作辛苦，不怕客户难缠，前面有水有火，是我自己选的销售，我不在乎。但是，我不知道我的老板、我的团队什么时候就会把我当成炮灰，一炮给打出去，过着把我当成罪魁祸首，一下子提出这个项目。我知道我没有选择，谁叫我是这个项目中最弱的销售？我能理解你们的想法，我能理解你们的行为，我也愿意接受这个局面，但是您，您怎么还能要求我，在这种状态下先信任您、信任团队？您不觉得您的要求很过分吗？〃

陆凡向后一躺，整个身体陷在了座位上，他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子地说：〃这么说，你是前方有狼，后方有虎了！〃

〃是的。〃乔莉炯炯有神地视着陆凡，虽然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会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虽然他从未想过和陆凡摊牌会如此之快，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么说，你是不想g了？！〃

乔莉缓了缓，说：〃这是您的理解。〃

陆凡盯着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难道一切都是从那封邮件开始的？陆凡突然觉得，她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狰狞的味道，它不禁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乔莉等了一会儿，见陆凡没有开口，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再坐在这里了，他站了起来：〃陆总，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出去了。〃

她走到门口，咬了咬牙，伸手去拧门把手，便听见陆凡的声音：〃你回来。〃

乔莉转过身，看着陆凡，陆凡从座位上直起身体：〃程总在上地开新闻发布会那天，你急匆匆地赶到那儿，是为了什么？〃

〃为了当销售。〃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话，我给你提的一个问题吗？〃

乔莉愣了愣，陆凡示意她回到座位上。等她坐稳后，陆凡说：〃我问你，卖软件和卖冰g有什么区别？〃

乔莉鼻子一酸，过了半响回答说：〃没什么区别，都是卖东西。〃

陆凡笑了笑：〃进步很快。你的东西卖出去了吗？〃

乔莉摇摇头。

〃如果说邮件事件上害了你，我向你道歉，安妮，我们在一个团队中，就会有所牺牲、有所付出，然后我们才能有所收获。有时候不是大家要针对你，而是我们每个人面临的环境都有压力，你真能理解吗？如果你真的理解，你就不会这么伤心，这么难过，甚至今天面对老板，你还要大声说出来。〃陆凡的语气有点伤感，〃你不是一个好兵，你太缺少团队精神了，如果你事事都只想着自己，事事都把周围的每一个人作为敌人对待，你怎么才能发展？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你明白吗？〃

〃那我要怎么样，〃乔莉说，〃把每个人都当成我的朋友吗？〃

〃安妮，〃陆凡说，〃你不要这么极端，难道这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吗？〃

〃那是灰s的？〃

陆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云海说的没有错，现在不是方卫军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杰克？〃乔莉一愣，〃我有什么问题？〃

〃你没有想到吗？〃陆凡说，〃杰克会觉得你有问题，第一，你不要把它当成敌人，他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杰克做事从来不针对人，这是他的优点；第二，你觉得杰可和同事们打j道，和你有什么不同吗？〃

〃他，〃乔莉想了想，〃他比较会笼络人，和谁的关系都不错。〃

〃你知道在杰克看起来，谁最难靠近吗？〃

〃最难靠近？〃乔莉想了想，〃欧总？〃

陆凡摇摇头。

〃你？〃

陆凡哑然失笑，又摇了摇头。

〃难道，〃乔莉有些吃惊，〃是我？〃

陆凡点点头。

〃我不明白，〃乔莉说，〃我和她说话一直很和气，而且还一起吃饭，我怎么难靠近了？〃

陆凡叹了口气：〃安妮，我们在公司是团队，和客户在一起也是团队，你为什么从不愿意团结别人？你总是让人觉得，你既不想帮助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而且你总是咄咄人。你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辛苦，让想帮你的人使不上劲。当然了，可能有些对你好的人，也会使不上劲，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乔莉不吱声，陆凡说：〃今天就当我们不是同事，我是多了几年经验的职场中人，我们有什么话都开诚布公地说一说。〃

〃那我怎么知道，〃乔莉说，〃我团结的人不会反过来害我？〃

〃你没有判断力吗？〃陆凡说，〃你就这么害怕信任别人吗？你看看云海，他非常注意团队同事，这让他的工作，不论是涉及市场、销售还是技术支持，甚至财务、人事，都有人愿意帮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