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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我的贵人了。我难道还敢指责你什么吗?」
这个话题,再说下去,难免双方闹出不愉快。
白云飞又问:」你今天去医院看过宣副官没有?」
林奇骏摇头:」没有,正打算去的,不过怕打搅他养病了。等他好一点,我再去。」
白云飞说:」听说他今天早上,忽然烧得很严重呢,似乎是伤口感染。」
林奇骏吃了一惊,忙问:」你哪里听的?伤口感染,可不是小事,他现在怎么样了?」
白云飞说:」你刚才不是问我,我到哪里去了吗?就是去年太太家。承蒙她赏识,请我教她几出戏解闷,我这几天歇着,就约了每天下午都往她哪里去。没想到今天去了,刚好遇见了年处长也在……」
他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今天去年宅,因为和门房熟,是直接进大门的,却刚好遇见年氏夫妇在客厅里吵嘴,声音传到外头来。
白云飞不想惹事,本来打算掉头回去,没想到还未走,年亮富已经摔帘子从客厅里出来,气冲冲往大门走,差点和他撞到一块。
年亮富当时正在气头上,见撞了人,也不道歉,反而跺脚咒骂了一句。
这样一来,宣代云便知道他来了,反而叫张妈请他进客厅里坐,对着他垂泪,说了好些话……
这是人家家事,白云飞只说了一句,想起宣代云待自己不错,不该和旁人说这些,便停下不说了。
林奇骏也不在乎年亮富,追着问:」那年太太是怎么说怀风的病呢?」
白云飞答道:」年太太说,她早上过去看时,宣副官正发着高烧,说是感染,很严重呢。幸好白总长有魄力,带着人闯去总理府,直接问总理要了一个外国药来。要不是白总长,这次可真的为难了。那药也真的很好,年太太回家后,白总长另一个副官有打电话来报告,说宣副官高烧已经退了不少,人清醒了。」
林奇骏满脸紧张,听后松了一口气,说:」那真是太好了。」
白云飞有些好奇:」我就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为什么还要闯总理府才可以弄到?也太矜贵了吧。」
林奇骏家里是开洋行的,对外国各种东西都还比较有些认识,想了想,说:」要是说感染要用到的,应该就是盘尼西林了,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的。听说这东西现在只给军用,连我家这样的大洋行,也进不到一支。你说矜贵不矜贵?」
白云飞叹道:」原来是这样,那真的是很矜贵了。宣副官真是幸运,有这么一个敢作敢为的上司,又有一个疼他的姐姐,比我强了百倍。要是我受了这伤,还不知道谁来帮我弄一支药。」
林奇骏被他勾起昨日在医院的记忆,想到宣怀风在病房里,正受着白雪岚严密的看管,他受了伤,人在手术后,大脑昏沉,身体上又没有力量,白雪岚要对他做什么,宣怀风当然无法反抗,而且也没有谁能管得了……
想着想着,心里撕痛起来。
仿佛一个出征的战士,得知自己在家的情人受了恶徒欺凌一般。
白云飞见他忽然咬着牙不说话,脸颊上绷得紧紧的,不由问:」怎么了?好像忽然生谁的气似的。」
林奇骏说:」没有。只是听见老同学的病情,情绪有点不好罢了。」
至此,对着白云飞就淡淡的,聊了半个钟头,说要去处理洋行的事,从口袋里掏了一百块给白云飞,叮嘱他去看看医生,便坐车走了。
第二十四章
林奇骏离开白宅,一个人坐在后车厢,看着窗外倒飞的街景,一边将种种想像中的宣白两人在病房里的丑事,在脑里不堪地放大,这样一来,更觉噬心惨痛。
从前宣怀风离自己那么近,简直是唾手可得的,怎么就蠢得以清纯的名义放过了呢?
现在看起来,城中就算有长得好的,也没一个比得上他。
那肌肤、嘴唇,气度、优雅,竟是无人可比的。
可恨白雪岚,不声不响的把人给抢了,还看食似的寸步不离地看顾着。
他也算厉害,背后有个总理堂兄,竟然还敢带人闯总统府去要东西……
林奇骏心里忽然一动,不知捕捉到什么玄妙。
他默默坐着,思索着,隔了一会,身子簌地起来,猛然坐直了。
神情兴奋。
什么带人闯总理府要药?完全是胡扯!
昨晚和总理府参事陈东升一起吃晚饭,陈东升不是说了为了京华楼的事,总理一天都在外头,跑东跑西,忙得满头冒汗,最后到警察厅安抚受惊的警察厅长去了吗?白雪岚去总理府,找得到哪一个?
盘尼西林可是军用药,数量稀少,就算是海关总长也不能直接拿的。
白雪岚凭什么一个上午就弄到手了?
林奇骏在心里重重哼了一声。
早就知道,这姓白的,一向是胆大妄为,罔顾法纪的。
好啊,手脚动到军用物资上面去了!
林奇骏往车座上一拍,叫道:」停车!」
汽车嘎一下煞住了,司机回头过茫然地看着他。
林奇骏叫停车,也是一时过于激动,叫了之后,反而半晌没做声,心口怦怦跳着,脑子乱了套的急转,好一会,吩咐说:」先回洋行。」
到了洋行,他赶紧打个电话,打听了一些消息后,又忙查了一个熟人的电话,打过去问:」指挥部的何必胜参谋在吗?」
电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