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着脑袋想了好久,还是没想起那个相框摆的是哪张照片。但,想必应该是我跟之晔的照片吧。
半夜我口渴醒来时,发现床前坐了个人,房间却没开灯。
“之晔……?”
“怎么醒了?”黑暗中,之晔答话,声音闷闷的。
“渴了。”
“哦。”青年答,打开灯,起身去给我倒水,又把水吹温了才给我。
之晔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泛青,连眼窝都陷下去,睡眠不足精神不济的表征。
“你……”
“怎么了?”接过杯子放到一边,之晔又俯身过来帮我压好被角。
我看着他,最后摇头。
想说的话太多,想问的事太杂,压在心底习惯了,也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那就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之晔笑,很熟悉很温暖的那种。
我点头,“你也回去休息吧,看你很累的样子。”
之晔顿了顿,又笑,“睡吧。”说着,关了灯。
眼睛花了好一阵才适应突然变暗的光线,今晚的月光很好,之晔的眸子很亮。
之晔似乎在想着什么,又或者是光线的原因,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看了一阵后,困意再度袭来,渐渐的也就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模模糊糊的感到有人抱住我,似乎说了些什么,听不清,却能感知那股悲伤。
手术后三天我被允许下床到花园里走动,一周后才得以回一趟fla欢嗌偃酥道我进了医院做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手术,以为我之前是吃坏了肚子,以为我消失一个星期是出去旅游了。我看了宋新足足三分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跟别人解释的。
ck问我肖钰走那天要不要一起去送行,我说郑爱只接机从来不送行的。后来临上飞机前肖钰打来电话,背景音里能听到温柔的女声说某某班机即将起飞。
“喂,你真的不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如果你是要死了的话我会考虑的。”
“呵呵……”肖钰在电话那头很是开心的笑了一阵,“呐,郑小姐。”
“是。”
“我可能很长时间内不会再回悠芸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沉默。
“我想肖太太应该也在吧,肖先生你这是在暗算我啊……”
“……你啊……”愣了半晌,肖钰才终于讪讪的笑了出来,“感动就直说嘛,干嘛非得这么破坏气氛啊。”
我不再说话。
然后,肖钰走了。
家里很静,我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飞机起飞的轰鸣声。
我动手术的事没有告诉肖钰。
我这次生病如一个小插曲一样被翻过去。
至少,我以为应该是这样。
但事实上,肖钰走后的第三天便打电话回来兴师问罪了。我很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想来想去只有ck这一种可能,但事实上ck会知道是比肖钰知道更加不可思议的事。
肖钰在电话那头冷笑连连,“你以为我们之间就只有一个ck?”
22
那天晚上之晔对我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而事实上,那晚之后,之晔再也没有出现过。
夏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婶婶明显的情绪不佳,母亲纵然一贯的淡然模样,发呆的时间却成倍的增长。并且,婶婶跟母亲,丝毫不提夏之晔。
夏家的佣人向来拿我当半个大小姐看,当我终于忍不住问起的时候,她们却只是支吾着,什么都没说。
我挥挥手,表示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佣人跟护士相继离开。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今天十五,外面很亮,只是月亮还没有升到从这个角落可以窥见的角落,只看见厚厚的云层形状一点点变得清晰。盯着某一点看得久了,眼睛酸涩得厉害,于是就闭上眼休息。
门被推开的时候我的意识还很清醒,即便对方的动作很轻,我还是听见了。对方搬过凳子在我床边坐下,呼吸声清晰入耳。然后,便再没有动作。我躺得浑身僵硬难受,于是假装还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面对着对方侧躺。
又安静了一阵,然后,一只手轻轻的落在我脸上。那熟悉的温热触感,立即验证了我的心中所想。
是之晔。
佣人闪烁其词的说大少爷每天大家都睡下了才回来,天还没亮就出门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这么多晚,夏之晔大概都是这样守在我身旁过的。
我不敢睁开眼。
之晔的手在我的脸我的发上流连不去,最后帮我掖好被角才终于起身准备离开。
“夏之晔。”婶婶的声音凉凉的,我微微睁开眼,看到婶婶穿着丝绸的睡衣靠在门口,满面倦容,目光却清晰明亮,泛着幽幽冷光。
“这么多天你为了避开我,竟然都不来看爱儿一眼,我对你真失望。”
之晔背对我而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绷得紧紧的背影。
“跟我走。”
之晔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临走前甚至记得将他移到床边来的凳子放回原位。
我悄悄起身,跟在后面,赤足踩上地板的感觉,真心实意的凉。
我大大方方的站在紧闭着的书房门口,听见里面母子俩刻意压低声音的争论。
婶婶要之晔跟祈涟分手。
我歪歪脑袋。
婶婶竟然要之晔跟祈涟分手?
我一直以为祈涟会是婶婶满意的儿媳人选。聪敏,美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