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地饮起酒来,再也懒得理会身边人群的诧异目光。
他们这边厢在外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而里头的巫清竹和赫连飞雪,却也正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话说二人进了内室,只见室内昏暗,并无一桌一椅,只闻得满室皆是安息香的气味,一个鸡皮鹤发,身着宽袍大袖的枯瘦老人盘膝坐在中央的蒲团上,双目紧闭,面色泛黑,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二人互望一眼,不敢多有耽搁,巫清竹心中记着龙行云方才所言,立马伸手打开了装着龙蜒草的盒盖。还没等赫连飞雪回过神来,龙蜒草之异香已然覆盖了整个屋子。
说来也怪,那原本阖目冥坐的老人豁然睁开了眼睛,其双目如血,竟是血灌瞳仁,犹如恶魔重生!他的双目转动,不一会儿就盯上了巫清竹手中的玉盒,眼神中顿时射出神光!
巫清竹和赫连飞雪刚刚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心中已然发毛。巫清竹捧着玉盒的手已在颤抖,嗓子眼似乎被一口痰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幸好听见赫连飞雪颤声道“禀告师父,各色药材已得,还请师父吩咐。”
随着那血色目光,突然那玉盒缓缓地自巫清竹手上升起,朝那枯瘦老人飞去。二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都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那玉盒缓缓地落入枯瘦老人手中,当那血红地眼看到放在玉盒中的那株小草时,老人脸上的神色已然从麻木突变为了狂喜。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逍遥子走火入魔以来,本已陷入昏迷,后来他凭着一口先天真气强行冲破奇经八脉,堪堪恢复了神智,方成了如今的模样,但也已是精疲力竭,再难有所突破。
想来那龙蜒草也是千载难寻之物,而若无此草,自己这一身伤势也实难痊愈,故而这逍遥子也慢慢绝了念想,只能靠自己用真气慢慢地修复,也不知得花费多少年月。
可谁知天从人愿,想不到这龙蜒草真的被巫清竹寻得了。更让逍遥子惊喜的是,那盒中之草一眼望去,便知是五爪真龙之唾所化,断非寻常凡龙可比。
有了这株龙蜒草,且不说那些火毒蟾,百年龟之类的药材已然无用,就算逍遥子如今已经身化白骨,只要元神不灭,魂魄不离,也定能白骨生肌,起死回生。
更何况,逍遥子并没有严重到那般田地,这龙蜒草余下的药性,对于他脱胎成仙,也是有无上妙用。是以这逍遥子一见之下,顿时喜出望外。
他一口咬破中指,便将指尖血滴在了龙蜒草上。这草一碰到鲜血,只见青光一收,一道白光从盒中激射而出,那龙蜒草竟然化成了一条与泽渊一模一样的小白龙,直扑逍遥子口中。
逍遥子大口一张,那小白龙顺喉而下,不多时,满室异香散尽,只见逍遥子的头发渐渐乌黑,脸上的肌肤也慢慢充盈起来,不多时,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竟然变成了一个丰神俊朗,气度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双目开阖之间,隐约有神光闪烁,赫连飞雪和巫清竹惊喜地看着他,却丝毫不敢有所打扰。
待得抱元守一,气定神闲后,逍遥子方才完全睁开了眼睛,望着地下站立的二名女子,缓缓开口唤道“飞雪、清竹。”
赫连飞雪忙一步上前,躬身道“师父你醒啦!自从你老人家闭关,徒儿们着实想念的紧,只盼着师父能早日康复,就算是折了弟子的寿,弟子也是甘愿的!”
巫清竹随之躬身行礼,她心中欢喜,嘴上却不如赫连飞雪能说会道,只好默默跟在一边,静听逍遥子吩咐。
逍遥子初脱大难,心中也不免激动。这赫连飞雪这几句话,着实教他听的是入心顺耳,不禁容颜大悦道“快起来,快起来,老夫知道你孝顺,却不知这龙蜒草是从何得来?”他全身经脉畅通,修为更是大涨,转即便能白日飞升,一猜便是得了龙蜒草的福泽,故而由此一问。
赫连飞雪道“此非弟子一人之功,若不是众师兄弟妹众志成城,断不能如此快就得了这龙蜒草。”龙行云尚在门外,她不敢直接将寻得龙蜒草之功劳据为已有,再加上她故意将功劳说成是大家的,一则巫清竹也不好再说什么,二则听在逍遥子耳中,她赫连飞雪谦虚守礼,爱护弟妹,正堪当守护一派宗门的掌门弟子。
不出其所料,这逍遥子听她如此这般说来,心中更是欢喜,拈须称赞道“飞雪所言,甚得我心。如今我飞升在即,你二人就随我一同出去,面见诸弟子吧。”说罢大袖一拂,起身便朝外头走去。
此时殿上众人正开始等的有些不耐烦起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不断朝殿后望去,若不是湘竹子执意守在入室的通道上,恐怕早就有人耐不住性子,前往殿后一探究竟了。
正当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蠢蠢欲动之际,只见殿后缓步走出三个人来!定睛一看,领头之人宽袍大袖,步履从容,剑眉星目,风仪俊美。若不是那有些污秽的衣袍和一脸来不及刮的胡子出卖了他,众人真不敢相信,逍遥子竟然是刚从鬼门关中转回来的。
而眼前的逍遥子,俨然比当日未受伤之前,更显得仙风道骨,超然世外之意。巫仙门众人心中恍然,这逍遥子成仙在即,巫仙门的衣钵,怕是要易主了。
然后这一切都来不及由他们细想。他们一见到逍遥子安然无恙地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