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快,也就没问过究竟是什么原因。
此刻听到挽月提及,不禁个个竖起了耳朵,期待她曝出什么八卦秘闻来。倒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沈茂刷地绿了脸。旁人不知晓,作为沈薇的亲弟弟,他又怎么会不晓得内情?分明是自家姐姐不忿林少歌越过两个哥哥做了世子,一时鬼迷心窍给歧王下毒嫁祸林少歌,却被秦挽月揭穿了。她要是把这些事当众说出来,自己可当真是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可是这秦挽月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沈薇弟弟的?莫非林少歌连这个都对她说过?不至于啊……
他心中发虚,更是整个人软了下去,气焰全无。
挽月见他怂了,心头微有些不忍,但想到他方才那些话,便冷了脸沉声道:“我方才就奇怪,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用出身和相貌来攻击我——好嘛,你硬要说我丑,这么严重的眼疾我是没办法治了,但要论出身,你知道我底细?你凭什么就认定我配不上林少歌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能把大瞎话讲得那般义愤填膺。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两样东西在你脑子里根深蒂固,影响了你对人对事的判断,而你一个大男人,成日和这些弟兄在一块,为什么心里最在意的是出身相貌?你反复强调我攀龙附凤,可见,你心中自卑的源头,便是攀龙附凤。”
她顿了顿,略略思索,又道:“你姓沈,对我有明显敌意,再加上你自己一直对我强调的出身和相貌——我若是还猜不到你的底细,岂不是和你一样笨?你方才还说别人一直瞧不起你,呵,没有人瞧不起你,除了你自己。沈薇也一样,在意她出身相貌的,从来也只有你们自家的人。如今我并不知道她落了个什么下场,但对于她,我只说四个字,咎由自取!”
说罢,挽月哈哈一笑,拍了拍手:“赶紧的!准备二号实验品去!”
然后再不理会这沈茂,转身就走。众人见她一针见血道出症结所在,却又不拆穿沈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由一起认真地看了看挽月。
哪怕没有当即心生赞叹,也是暗暗得出结论——这个姑娘不简单。
此时,场中的烟尘早已散了,众人看向那一片狼藉时,发现刚才那支“失败”的火铳整个铳口斜斜向下垂,大约是点着的时候后劲太大震歪了,而火铳和靶子之间的空地上,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之前因为烟太大,和这溅起的土石混在一块挡了视线,所以没被发现。
望着那道被铁弹和火药犁出的深沟,众人齐刷刷吸了一口凉气。敢情这没失败啊?!这威力、这威力……
一时间,数双眼睛齐齐盯在那沟里,惊叹声此起彼伏。
“靠!这么猛?!”挽月见着时,也惊得原地蹦了一尺高。
若不是这火铳倒了,枪口向下,莫说那靶子,恐怕就连靶子后头十丈外那颗歪脖子树也在劫难逃。比预料之中威力大很多啊,估计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黑火药浓缩度更高。
“这个好这个好!”挽月笑道,“先不用试其他的,再试这个,我看看稳定性和持久力。”
众人见她似是不再介意沈茂那事儿,也是暗暗松下一口气。拍马屁的拍马屁,跑腿的跑腿,很快又架起火铳来连试了好几发。
沈茂站在人群之外,心中万般滋味向上涌,憋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恨恨地啐了一口,半粒碎牙混着血丝落在泥地上。怎么就给她整成了呢?
安朝云见这新奇玩意威力无比,又见挽月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心中有些懊丧,恹恹离开了靶场。
虽然不晓得那个沈茂和挽月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但看这二人相争,女的有理有据,男的反倒如同泼妇骂街,彻头彻尾落了下风。偏这男的还硬要把自己和他绑一块,旁边的人虽然没有对自己表示出恶意,却也是冷了脸,将自己和沈茂归为一类了。这让安朝云十分不舒服,她一向是人群中的焦点,何曾遭过如此冷遇。
这边成功的消息很快传了回去。一刻钟之后,靶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有胆大的开始不满足于远远地看,观察了一会,自告奋勇上去握住火铳后的木柄,抱在胸口试了几次,被那后座力冲得哇哇大叫,直呼痛快。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后头的人更是跃跃欲试,争抢起来。张岳和时项四下奔走,一面安排人手,将其他半成品运过来一一试过,一面安排想要尝鲜的人们排好队,一个接一个上去试。
黑火药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稀缺物,只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用过。
挽月在最初的兴奋冷却下来之后,心中开始忧虑。
这火铳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之前没有人发明出来,只是因为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这是冷兵器时代,人的思维自然就禁锢在冷兵器之上,但,只要第一件热武器问世打破了禁锢,很快,形形色色的热兵器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在这个世界上遍地开花。
这……是福是祸?
尤其是对于少歌这样的高手来说,兵器的威力越大,个人的作用也就越小。
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