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赚到的第一笔两万租了房子，搬出了以前的窝棚。之后，他也又参了几次赛，得奖，继续发展自己的爱好，敲敲打打地做出各种没哪个正常人想用的东西。

但更经常的，他会去干些非法的勾当：盗取信息、入侵账户、操纵彩票、黑钱流通。常年被迫混迹于三教九流间的他早已深谙如何应对地下世界的人们，而夜不能寐的生活将他的神经锤炼出了病态的敏感。他灵巧地穿梭于数据流的黑暗面，却不曾直接踏入泥沼。他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但他的父亲出狱后经常来找他，把他打得半死，砸毁他的发明后拿走他一半的钱。

他试过换了几次住处，但那男人却总像是猎犬一样紧跟着他。

不过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

“哼……我那时候还真的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啊。”

伴随着一声冷哼，齐森在现实中睁开了眼睛。

他摇晃着撑起一条手臂，但却感到一阵无力，又一次趴了下去。不过很快，他就找回了平衡，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嘶——！”巨人立刻便注意到了这一边，嘶鸣着冲齐森瞪大了没有虹膜和瞳孔的眼睛，似乎是试图将他拖回幻觉。

“那男人是个混蛋。”然而齐森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低垂着头，自顾自的开始说话，“一个抛妻弃子、酒囊饭袋、吃喝嫖赌、不思上进，完全没有什么责任心，根本就连人都算不上的，最下流的混蛋。”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混蛋，却在那群小混混嗑药嗑h了，找上我家门来的时候，挡在了我面前。”

“他被捅了13刀，其中7刀捅在致命器官，当场就已经没救了。”

“我很清楚，他那天原本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我家门前的；而且后来其实也是我自己用高压电把那群混混烤成了焦炭。从这种意义上，他不仅没帮上忙，还害我不得不躲到了那种仓库，就连原本还会偶尔去晃悠一下的学校都去不成了。”

“但是啊……”

齐森缓缓抬起了眼睛，直对上了那巨人一片全白的眼球。

“不管他再怎么抛妻弃子、酒囊饭袋、吃喝嫖赌、不思上进……也不管他是多么无可救药的一个人渣……”

“但对我来说！在他挡在我面前的那一刹那！！他做过的所有错事，就都已经还清了！！！”

话音未落，齐森猛然抬起双手，直指向了天花板上的镁光灯，按下了扳机！

“看来你用着这种恶心人的能力时，是动弹不得啊……”倾吐的枪火迅速抹去了巨人头顶的光明，将巨室还原为其原本的黑暗，“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解脱一下好了！”

几十秒间，便已经破坏了大半的光源。镁光灯的碎片如雨点般纷纷落下，铺满了逐渐昏暗的巨室。

但这时，火力却停了下来。

此时，巨人的羽翼已经显然黯淡了下去，在背后像电路不良的灯泡一样忽明忽暗，看起来格外寒酸。但此时，它似乎也已经恢复了部分的行动力，嘶鸣着努力向齐森挪了过来。

“切……在它眼球里浪费太多了么。”齐森扣了两下扳机，不爽地念叨了一句，“那就只能用这个了吧……”

说完，他就弯腰下去，一把拎起了另一个手提箱，咔嚓一声打开锁栓，拎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门形状怪异，周身遍布能量导线和散热片，充满后现代气息的机炮。

“执行构件装载协议-echo。电容直流接口张开，武器对接开始。”齐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胸前的盔甲已经自行张开，露出了其下的一个能源接口，而他则双手握住机炮的两侧的握把，直接把其末尾接到了自己胸前，“次要机构输能终止，臂甲关节锁定。能源输入……”

话音未落，那炮口处已经开始亮起了红光。

而齐森随之猛一跺脚，一声大喝：“typ-01外挂特殊武装——聚能光束型单兵破坏武器-echidna，发射！”

叱——

只听一声轻响，一道赤红色的光束瞬间从炮口窜出，仅仅一扫便将巨人伸出的一条手臂切成了两半，一路向上，径直轰向了尚存的灯光！

只听一阵电路焚毁的爆响，熔化的合金与玻璃混合在一起，化为橙红色的液体向下滴落，那光束有如一把炽热的利刃，在天顶上划开一道狰狞的伤痕，将残存的光明吞灭殆尽。

10秒后，当这光束终于熄灭，烧成红热的散热片已经是巨室唯一的光源。

“哈……哈哈……”齐森笑着踉跄了一步，胸前已经开始熔化的激光炮自动弹出，落到了地上，“效果可真不错啊……”

“啊——！！！”而那巨人显然已经彻底被激怒了，它一声厉吼，前冲一步，一巴掌扇了过来。

齐森本能地想躲，却发现自己的盔甲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呵。”于是，他最后笑了一声，“没电了啊——”

下一刻，天旋地转。

他在像个沙包一般飞出前，最后看到的，是南荒惊愕的眼神。

……

“齐……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