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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神明倾殒，他创造的万千天使尽被套上了枷锁，囚于钢铁之间。

而无神可弑的四名“骑士”，被赐予了他们新的职责。

作为拥有“灵魂”的造物，天启四骑士无法像普通的机器一般被简单地关闭。于是，为了令其夸张的战力得以利用，它们被分配了“炼狱守门人”的位置，看守着“他们”最重要的囚徒。

abr-003，又或者称之为“战争”，自然也是并不例外……

……

2016年，10月7日。

战争透过走廊的玻璃望向窗外，裹住半张面孔的绷带下，人造皮肤构成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的看守已经持续了十六年。期间从无失误，亦无意料之外的功绩，所有的只是机械一般的冰冷与精确。

这正是他被制造的初衷——冰冷，无情，而又极端强大的杀人机器。他，和他的四个同类一样，不曾拥有人类的感情，也不应该拥有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唯一重要的，就只是遵照自己“造物主”的指令，无论那指令为何。

然而……

那真的正确么？

在由0和1构成的思维网络中，某个就连战争本身都没有意识到的角落，快速地闪过了一条意料之外的信息。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们所做的真的是正确的么？日复一日地生存在这种地方……

我……

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

系统出现故障，自检中。

自检完毕，正在刷新内存……

已完成。系统已恢复。

这一次，那些信息引起了战争的注意。于是，如同之前的182次一样的——他小小地重置了一下自己的程序。

他护目镜下的双眼闪烁了几下，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系统再度恢复了原本的精确，但却也并没有新的指令被发出。遵循着待机原则，战争仍旧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窗外寂静的荒原。

然后，他的触感硬件告诉他，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角。

战争转过了头，看向自己的身后，随即调整了一下视角，低头望去。

在那里，是一个刚到他腰那么高，金发碧眼的小女孩。

她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硬皮本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头看着他。

abr-894号实验体，通用代号“inquior”。

“亚伯拉罕的殒落”计划内容物之一，能力名“审判”。

在不足10微秒的时间里，战争就从数据库中调出了眼前女孩的数据，悉数浏览完毕。

“……对不起，先生，”而见到战争回头，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缩回了手，搂住了怀里的笔记本，“我找不到回房间的路了，您能帮帮我么……？”

“……”

战争思索了一瞬，随即逻辑系统便迅速判断出，这是一个合理的请求。

他护目镜下的双眼闪了闪，吐出一串冰冷的电子语音。

“指令已接受。”

……

一路上，沉默无言。

战争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厚重的靴底重重地踏在金属地面，在空荡的走廊里传开阵阵回声。

而他身后的女孩则是费力地跟着战争的步伐，不时胆怯地抬眼瞥一眼后者的背影，又怕被发现般地急忙把头埋下。

“先生，”在走到了半程时，小女孩像是终于忍受不住沉默，鼓起勇气抬起了头，“……请问，您在是这里做什么的呢？”

“我的权限不允许我透露与此相关的信息。”战争没有回头，冰冷地报出一段语音。

“……那……”女孩被噎了一下，随后还是不甘心似的问道，“您在这里有多久了？”

“我的权限不允许我透露与此相关的信息。”

“您认识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么？”

“我的权限不允许我透露与此相关的信息。”

“您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么？”

“我的权限不允许我透露与此相关的信息。”

“您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和我一样的人呢？”

“我的权限不允许我透露与此相关的信息。”

“您……”

“我的权限不允许我透露与此相关的信息。”

“……”

终于，在被同一句默认语音拒绝了好几次后，小女孩彻底泄了气，再度恢复了最初的沉默。

而此时，二人也已经穿过了小半个基地，来到了女孩的“房间”。

“abr-894，你的收监室到了。”又经过了五分钟的行走后，战争停在了一段走廊的末端，用自己的权限打开了门，“根据日程信息，你最近的一次外出时间应该是在10月9日的15：00至16:30期间，并于指定的活动室进行。”他说着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女孩，“本次违规已经被记录，累计满三次将会导致你被处分，请注意。”

“……对不起，先生，我很抱歉。”女孩怯生生地瞥了战争一眼，抱着笔记本走进了屋，“谢谢您给我带路……”

战争没再多说什么，背过了身，便欲离去。

“先生，”但在电子门自动关闭前，女孩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话，“如果您不忙的话，能偶尔来和我聊聊天么？您看起来和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不太一样……”

“我的权限不允许……”

战争下“意识”地转回了身，便欲报出那死板的系统语音。

但，在与女孩对视上的刹那，他却鬼使神差地一顿，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