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信息将在稍后传输至你们的个人终端，”战争没等对方说完便打断道，“现在，请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

“这……”闻言的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即耸了耸肩，“那好吧。”

他们说完便向门外走去，战争侧身让过，反手关上了门。

“……别害怕。”随即，他回过头，尽力用冰冷的电子音做出一种温和的语气，“他们已经走了。”

在他眼前，kay正蜷缩在床角轻声啜泣着，听到他的声音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擦了擦眼泪。

“kaon……”她开口时还带着些许哭腔，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日记，没有抬头看战争，“那些穿白衣服的人又来了……”

“我知道。”战争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他说着犹豫了一下，抬手揉了揉kay的头发，“……再也不会了。”

“……他们说，我有一种叫做‘审判’的能力。”kay身体颤了颤，沉默片刻，待情绪稍作平复后，低低地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大家在看到我后总是变得很奇怪，像是很痛苦似地大声喊着，很快就像冰激凌一样融化掉了……只有穿着那种白衣服的人和kaon你没事……”

“kaon，”她说着突然抬起了头，“我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么？”她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我们……真的是他们说的怪物么？”

“……”

战争略微偏了偏头，沉默地望着kay的眼睛。

“不，”良久，他抬眼望向前方，将kay轻轻揽到了自己胸前，“我们只是……有些特别罢了。”

……

“kaon，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么？”

在那之后的一天，kay对着战争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正削着一个苹果的（小刀是自己变出来的）战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了看kay。

“因为感觉你好像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爱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kay趴在床上，盯着战争，偏了偏小脑袋，”kaon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么？或者是喜欢的东西？”

“我……并不理解那些概念。”kaon重又低下了头，削去最后的小半果皮，递给了kay，“我的核心代码是以‘无条件接受并执行指令’为基础构成，这一程式与‘自我意识’的存在相悖。”他顿了片刻，“用通俗的说法比喻，我是没有‘心’的。”

“可是你明明就很有感情，”kay回道，“你愿意陪我聊天，给我带了书和画纸，还帮我赶走了那些穿白衣服的人……”她认真地说道，“你才不是没有心呢。你比任何人都更独特，是独一无二的kaon。”

“……”

战争抬起头，看着kay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我……只是一台机器罢了。”良久，他略微偏过了头，淡淡地说道，”我被发明的全部目的，就只是为了服务自己的创造者——我注定无法理解你们人类的情感，也无法用你们的方式去思考，甚至生存……”他摊开了双手，“我，只是一件名为abr-003，名为‘战争’的……‘工具’而已。”

“才不是！”kay果断地否定道，“机器才不会像你这样说话！你明明就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会思考，也有自己的感情，才不是什么工具呢！”她一脸认真地说着，“就算你的身体是机器制成的，但你的内心是和其他人一样的！”

她说着挺起身子，像战争凑近些，伸出了手：“不信你看……”

“做什么……”

战争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护目镜就被摘了下来。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kay，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

“嘿嘿，你看，”而kay则是看着他那一双赤红色的瞳仁，满意地笑了起来，“书上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kaon你的眼睛，明明就很好看嘛。”

这一次，

战争的系统没有报错。

……

“那么，kay。”良久，战争终于再次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你的话……又有什么事想做呢？”

“哎？我啊……”kay眨了眨眼睛，“我能每天和kaon聊天就已经很开心了，不过要说想做的事……”她思索了一下，“最近一直有点想看星星呢。”

……

2017年，1月13日，夜。

叱地一声，这处基地天台上与外界联结的一扇闸门滑了开来，露出其后的两人。

“当前的风力等级是5，间有轻微粉尘，”战争一边踏出门，拉起了风衣的一角，替kay挡着风，“请小心风沙。”

“哇哦~”而kay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风吹上，而是仰头望着夜空，惊喜地喊了起来，“好漂亮哎~”

此刻，在墨蓝色的天幕之上，难以计数的累累繁星，如闪光的宝石般散乱地缀于其间，一如远在人类诞生之前，以亘古不变的姿态，静静地注视着阴影中的半个星球。

“今日可见度良好，”战争依旧是那副毫无起伏的电子音，但却似乎能从中听出一丝快慰，“适宜观星。”

“……嘿嘿，”kay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开心地笑了起来，“kaon你还真是实在呢，我上周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想不到你今天就真的带我出来了哎。”

“你希望的事，”战争淡淡地回道，“我会尽量做到。“

“啊……真好呢，像这样看着星星。”kay上前两步，在护栏上支起了手臂，托着腮念道，“之前都只能在偶尔从房间出来时，在走廊里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