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安敛眸垂头,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李秋霜见着,自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内力是武林中人的命, 云君把自己全身内力全给了许怀安,如今, 想来已经西去了。
她抬手轻抚上许怀安的面颊,温柔浅笑:“不必难过,爹如今不是一直陪在了你身边?何况我的夫君以后变得那么厉害,我也放心了许多。”
许怀安抽了抽鼻子,压抑住心底的酸涩点了点头,李秋霜唇边勾起一丝清浅弧度,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淡声道。
“爹已安葬了?”
许怀安点点头:“我按照爹的说法,毁了长陵卷,随后安葬了爹。”
听闻长陵卷已毁,李秋霜心底松了一口气,没有长陵卷的琅轩,将不再是江湖上众人紧盯的对象, 许怀安也不用再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三娘,我想查玄殷殿。”许怀安突然开口。
李秋霜一惊,看向许怀安道:“可是爹跟你说了什么?”
许怀安眸中有些恨意:“爹说他是被他所信之人背叛,将琅轩的秘密泄露给了玄殷殿,二十年前那件事,根本就是玄殷殿做的!”
李秋霜愣了一下,方才想起许怀安出来时冲方君逸说的,玄殷殿欠琅轩的是什么意思。
“玄殷殿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出现了?!”李秋霜大惊,连忙问道。
许怀安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道:“玄殷殿,跟朝廷有关。”
李秋霜突然感觉到一股窒息般的眩晕,半晌才喃喃道:“你说朝廷……可是为什么……”
前所未有的慌乱在李秋霜心中充斥着,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怀安……我……”李秋霜只觉心里乱得慌,不由唤了一声。
“三娘,不要多想,现在事情还没有真相大白,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先出去,看看姚叔和江伯父他们怎么样了。”许怀安握紧了李秋霜的手,眸光温润。
李秋霜见着,只得牵了牵唇角道:“好。”
许怀安知道李秋霜在担心什么,她只得握紧了李秋霜的手,温言道:“我们走吧?”
李秋霜深吸一口气吐出,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绝然的模样。
“好。”
二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向外走去。
长生冢的祠堂里,弥烟四人正坐在蒲团上休息,眸光时不时地落在里面的山洞里,但见两人终于出来四人连忙站了起来。
“小公子!”章桎谦与方婕连忙迎了上去。
“章叔,方姨。”许怀安冲二人颔首轻笑:“让你们担心了。”
“哟,您二人悄悄话说完了?”弥烟笑着看向两人。
许怀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随后看向容潋,微微欠身手点地,那紫红小蛇便游曳而下向容潋爬去。
“多谢你的蛇。”
容潋伸手将小蛇再度缠在腕上,眉头一挑颇为得意的瞥了眼弥烟道:“奴家的烟烟可是很厉害的。”
弥烟眼皮子跳了跳,忍住想撕了容潋的冲动。
“对了小公子,那传你内力之人……”章桎谦有些犹豫又有些希冀的看着许怀安。
许怀安抿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假面,半晌才开口道:“爹已故,长陵卷已毁,出去后我会降下断龙石,长生冢从此掩埋。”
除了李秋霜所有人几乎都是诧异的看着许怀安。
“许公子……你毁了长陵卷?”容潋愣了一下。
“世人视长陵卷为至宝,你却弃之如敝履,呵~”弥烟看向许怀安眸中既是玩味又是赞许:“当不知这天下人得知后,该是如何痛心疾首呢。”
“那又与我何干。”许怀安嗤笑一声:“长陵卷给琅轩带来的灾难还不够吗?”
弥烟不语,许怀安只道:“章叔,我们出去吧,江伯父跟姚叔他们如今情况不明,我有点担心,方君逸虽然身受重伤,但我怕他狗急跳墙。”
章桎谦闻言,连忙点头道:“好。”
六人出了长生冢,许怀安开启了生门的机关,又降下了断龙石,彻彻底底将长生冢尘封起来。
生门的路章桎谦十分熟悉,不出两个时辰六人便出了禁地,却是不待众人松口气,便发觉自己已经被百人团团围住,已然插翅难逃。
“呸,这些玄殷殿的杂碎,怎么这般阴魂不散。”容潋啐了一声骂道。
“怎么,你怕了?”弥烟冲人挑眉。
“怕?”容潋挑眉:“奴家尚不知怕字如何写!”
“那便好,待会打起来,好自为之。”弥烟弯刀落手,已然做好战的准备。
许怀安眉头微皱道:“方君逸重伤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居然还在此设下埋伏,真是可笑。”
“怀安。”李秋霜握住了她的手。
“莫担心,我会护好我自己的。”许怀安温笑道。
“嗯。”李秋霜应了一声,便同她一同直面那百十名黑衣人。
“哈哈哈,少宫主与许公子的感情当真令人生羡。”
黑衣人中一名男子大步上前,李秋霜却在看到来人时面色一冷,其余人的面色与之相差无异。
“哟,这不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南宫盟主吗,黄山一别后您不是被姚先生带走了,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弥烟讥笑开口,眸光却瞥了眼脸色铁青的章桎谦与方婕。
“姚崇?那个无耻至极的小人,当真以为把我关到你们琅轩密室便无碍了?哼,可惜啊可惜,如今他们已然如同丧家之犬,只能四处逃窜了!”南宫募不屑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