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图沉下眸，松开锦乱，背过身去望向冰牢的大门外。

“先想想怎么自救。”

“小凤凤，你怎么进来的，我们怎么出去不就成了？”

“我何时说过要带你一起出去，劫牢，是不赦之罪。”

“那……没事儿我继续留在这里，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就把知更救出去就好了……”

“锦乱。”

“小凤凤……怎么了……”

“知更的事，你不要再管。”

“为什么……知更明明是无辜的……”

“知更是否无辜，她自己心里明白。”

锦乱抿唇：“小凤凤……难道你也觉得是知更的错吗？”

“很多事情，并没有对错之分。”

“可是知更……”

凤图唇边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挡在锦乱和牢门中间，望着牢外：“不是吗，晬天君？既然都来了，不进来说两句？”

劫牢，虽然是不赦之罪，但当着冰牢主人的面，就不一样了。

锦乱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凤图靠近而去。

咣当——

牢门打了开来，景霄身后跟着两名天将，从外面进来，对着凤图微微颔首。

“离恨天君突然造访冰牢，不知所为何事？”

“离恨天的人误闯贵地，我来带回去管教，给你添了诸多麻烦，很是抱歉。”

“如果说的是锦乱的话，大可不必，她是我晬天出去的，一直都不算是晬天的外人。”

“出去了，就是出去了，锦乱，与晬天再无关系。我要将她带走，晬天君可有意见？”

“我是没有意见，不过，锦乱伙同更天仙使知更，为人间西南方带去灾祸之事，母后还要问责。四哥始终没有表态，人间百姓受的天灾，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请先让我们把这事了一了，离恨天君想要一起的话，就一起来吧。把她们带到殿前。”

两个天将恭敬地应下，一个去开隔壁冰牢押送知更，另一个往里面的锦乱走去。

锦乱死死抓着凤图的一片衣角，紧贴着凤图宽阔的背往另一侧缩去，凤图身体一侧，挡住了上前来的天将。

“不劳烦，她与我同去。”

景霄摆了摆手，若有所思地望了两人一眼，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知更被押着，无力地垂落着脑袋走在最后面，手上和脚上都用结冰的铁链锁起着，一走起路就“咚叮咚叮”地响。

听着铁链的声音，锦乱只觉得小心脏也跟着一颤一颤，不停地回头去看，想要过去和知更一起走，问问知更有没有事。

“锦乱，跟好。”

“嗯……”

凤图敛眸，抓过她的手腕，将她牢牢带在身边。

终于有力气重新飞起来的云雀，刚飞上五重天就看到这一幕，呼出一口气，认命地飞回九重天去告诉九重天君。它这么来回折腾的，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这一段路一点都不长，可听着知更铁链的声音，锦乱的心里煎熬极了。

晬天正殿之上，王母高坐在上首的王座中，景霄将三人带到殿中后，走上阶梯站在王母的身后，众位仙家分列两侧。

知更垂落着脑袋，跪在殿下。凤图面无表情地站在知更边上不远处，没人让锦乱行礼，锦乱就这么缩在凤图的身后，心疼地望着跪在地上不发一言的知更。

看到凤图也在，王母皱起眉。

“离恨，莫非你要也插手此事？”

凤图稍稍抬眸，轻淡地答道：“此事与我无关。”

景霄望了凤图身后的锦乱一眼，附身到王母的耳畔，向她说明事情的经过，王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般蔑视着众生。

“更天仙使知更以一己私欲，惑乱更天君，致使人间西南方生灵涂炭，对此，诸位可有异议？”

整个殿中无人发声，王母将目光落在知更的身上：“罪使，你还有什么话，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为自己辩白。”

知更缓缓摇了摇头：“罪使认罪，全是我一人的罪责。”

“知……”

凤图稍一用力，把想要要冲到知更身边去的锦乱拉了回来。

知更朝锦乱看了过来，对她虚弱一笑：“锦乱，帮我转告更天君，请他一定不要自责。他是一位好天君，有他在，西南方的村民一定会平安无事。就让我……把一切灾祸都带走吧……”

锦乱红了眼眶，倔强地别过脑袋：“不要……我不……要说知更自己去说，本来就不是知更的错，为什么一定要认……”

知更垂下眼眸：“锦乱，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不是！说了不是就不是！不听！”

“放肆！大殿之上不得如此无礼！”

两边的仙家都严厉地盯着锦乱，凤图眸间一暗，将她带到身后：“锦乱，听话。”

锦乱抹掉浮起在眼眶里的泪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咬着下唇无措地望着凤图。

上座的王母见知更认罪不辩，一挥绣金锦袍的大衣袖：“念在你供认不讳又并非大恶，现剔去你八重仙使的身份，即刻贬入永世轮回。”

剔去八重仙使的身份……以后，她就再也不是八重天的仙使了，再也不能侍奉在更天君的左右，可能……她的名字再也不会有一个“更”，永永远远，她不会再见到丹霄，不会在与他有任何的关系……

两个天将走上前来，拉起跪在地上的知更，知更望向锦乱微微笑着，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里滑落，那笑里，什么都不剩了，只有无尽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