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斯的城民用暴力来发泄他们的不满,要把百济人当成出气桶。百济人不是木头人,不会乖乖地挨打而不还手。
巴尔斯的城民气势虽旺,不过表现在打斗上的结果却又是另一回事。
一般的打架,人多当然势众。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失去理智的群众虽然可怕,但在战阵上却不见得能够占上便宜。
原本季行云就怀疑那七名百济人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打起来之后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虽然面对数十倍的暴民,百济人坚忍沉着地应对着。七个人互相结成阵式,手持木枪互相支援。被怒气与不满的情绪支配的巴尔斯城民抡起了拳头就冲过去,结果只落得被木枪击倒的下场。
看到百济人早就预藏兵器,客客苏人也不客气了。
木棒、短刀、菜刀、屠刀纷纷出笼,石块、砖瓦也往百济人身上丢去。
事态至此更加混乱。何况刀剑不长眼,见血之后也更难了事。
只是越是混乱的居面,在混乱中心的百济人却更加沉稳。虽然很多人流血受伤了。可是造成巴尔斯城民流血的凶手却不是百济人。混乱之中,拿着刀子乱挥倒楣的不是要砍杀的对象,而是持刀者身旁的无辜者。
石头、砖瓦虽然像雨滴般落下,可是真真打在目标身上的却不及半成。
别提这些暴民丢东西的手法能有多准,在看不到被层层包围的百济人的情况下,只凭猜测与估计就不顾一切地将石头抛向天空。其命中率可想而知。
叫骂与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原本最英敢的巴尔斯城民不敌百济人的枪术与“群众好心的支援”,受了伤、挂了彩想要逃离混乱,却发现有更多失去理智的城民努力地往内挤去。
巴尔斯的城民被他们的同胞给刺伤了,被他们同胞好心的火力支援给砸伤了,被激动的城民给踩伤了。
七名百济人造成了数十倍的伤亡……虽然制造伤亡的凶手只有极少部份是来自百济人,可是所有的帐都将算在他们头上。
混乱的争斗下,百济人虽然有守有法地抵抭着,巴尔斯城民无章法的盲目攻击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但是他们也无法逃离。而且一但出现防守的缺口,就将造成最悲惨的下场。
看着这场混乱,季行云感到无比的震憾。他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怎么会有这种盲从的暴动行为?不问是非,不是管事实就因对方是百济人就要致人于死地?更可笑的是叫骂着要砍杀“百济狗”的刀子却都不经意地伤在客客苏人身上。想砸死“百济猪”的石头往往打到了巴尔斯的城民。
就为了那七个人,一场失序的大暴动就这么不停地进行着!
在叫骂与激烈的风暴中,季行云看着,迷惘着。
被同胞杀伤的人在血泊中哭喊着,却没人停下来助他们一把。倒在地上的人缩成一团,无力地任人践踏却没有人停下来将他扶起。
一切都失序了。
只剩下杀红眼的群众与狂热的叫声。
也不知暴动持继了多久,很没效率的城防巡骑才缓缓地出现在街头。
“嗡呜……”三具号角同时响出震耳的声响。
号角声盖过了群众的叫骂与喊叫,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十余匹俊马、威风凛凛的骑士,反射阳光的轻盔。巴尔斯城民停下原有的动作,一致地望向这雄壮的巡骑。
然后他们往道路的两侧快开。一条直抵百济人的通道随之产生。
大部的人都停下来,期待着,等着看他们的巡骑为巴尔斯城出口气。可也有不少人机警地往小巷中逃开。
巧的是季行云也是逃跑的少数人之一。
虽然很想知道事情最后是如何收尾,可是他不能让那位为首的巡骑看到。
因为他与他会过面。那名巡骑知道季行云就是法天使团的领队之一。而法天使团的成员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至少不该“自己”跑到这种地方来。
为了避免被这里的执政官发现使团派人偷偷溜出行馆,私下探查该城的情况,季行云不能被发现。
他随便找了条路就钻了进去。可是运气很差地却挑中一条死路。
就在季行云考虑该不该冒险再回到大街上另寻藏匿之所时,他看到那位手法不错的小扒手很熟练地由他身旁跑过,然后翻起了一个不起眼的木板,人就钻了进去。
不多加考虑,季行云跟上去了。有迪普·尔则顿这位识途的老马引路,要藏身想必不成问题。
跟着迪普在地下钻来钻去,过了一会终于看到了阳光。原以为迪普要钻出去了,想不到他却安稳地坐在地上,头抬得高高地看着上面的光景。
季行云靠了过去,问道:“怎么不出去?”
“咦?啊!”季行云的出现把少年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那位很好骗的外国人,迪普压低声音的说:“别吵,我可不想错过百济狗接受制裁的情景。”
季行云跟着抬头一望,才发现这里正是大街的排水道,由这个排水孔看出去正好可以瞧见巡骑们正将百济人团团围住。
看看外面,又看了看迪普。季行云问道:“你干麻要躲在这里偷看?”
“你以为我喜欢?当然有不得已的原因!”迪普生气地应着,停了一下又好奇地转向季行云也问:“光说别人,你还不是一样?干麻跟着我躲在这地方?”
“……我也有很难解释的原因……”
“啍,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