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像你们这些公子,随身带着玉佩纸扇香囊,想送什么有什么。”
白闲鹤摇头:“可惜邱北已经离开,不然还能帮你再打一只。”
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闲事,路却越走越荒,徐冉心想那人不会在哪个雪洞养伤吧。
忽听白闲鹤道:“外面怎么说他?”
徐冉冷笑道:“杀戮太重,触怒天罚。”
白闲鹤沉默。
徐冉道:“难道你也信这套?将军阵前死,雪崩算狗屁死法。”
白闲鹤没有回答:“到了。”
漫天白雪,苍茫荒野,一方石碑静立。
徐冉问:“这是哪?”
“人族历史上,军队铁蹄所至最远处。”白闲鹤开封烈酒,低声道,
“花间雪绛这辈子,大起大落,太辛苦了。若有来生,愿他做个普通的富贵公子,逍遥快活。我们为他立了衣冠冢,谥号未定,碑上还没有刻字。你也来敬他一杯酒罢。”
徐冉像是没听清他说什么,怔怔看着石碑。
白闲鹤心生不忍,却不得不说下去:“以他的修为,雪崩奈何不了他。生还者说,其实是整座雪山倒下来,地动山摇,混乱中看见一条逃生通路,后来才知道,是顾雪绛拔刀斩开的。
“他确实和年轻时不一样了,江山既定,或许他已心生倦怠……他知道你那天没有走,只是不想来见他,有天晚上我们喝酒,他说如果以后,你再不愿与他相见,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半晌,徐冉僵硬地转头:“什么话?”
许多画面在她脑海匆匆闪过,像命运呼啸奔涌的洪流。黑色战旗下,神情冷漠的顾雪绛。指点她刀术兵法,亦师亦友的顾雪绛。上课睡觉,瘫在椅子上的顾雪绛。
生死之前,天旋地转,一切分歧都变得微不足道。
白闲鹤缓缓道:“与子为友,一生所幸。”
“啊——”
徐冉抽刀,仰天长啸,目眦欲裂:
“去他妈的衣冠冢!王八蛋顾雪绛!他怎么可能死!他什么都懂,天大本事,死不了的!”
“你冷静点!”
白闲鹤召出红缨枪,劲风激荡,斩向石碑的刀势被阻隔。
真元冲撞,酒坛爆裂,冷香四溢。
徐冉日夜奔袭,精神、力量俱濒临极限。她跌退两步,跪在墓碑前,无鞘的斩金刀立在一旁。
“不可能,他没死……”
“我不想见他,以为要跟他置气一辈子,为什么一辈子这么短。”
平生万事,那堪回首。
深恩负尽,生死师友。
作者有话要说: 徐冉:谁像你们这些公子,随身带着玉佩纸扇香囊,想送什么有什么。
程千仞、顾雪绛:我们都是有玉的人
逐流:我有钱
波旬:我有镜子
林渡之:我、我有鹿角
ps:末两句出自顾贞观《金缕曲》
132、大魔王你不懂爱
雪域深处, 白色冰山连绵起伏, 天空湛蓝高远。
四下里景致大同小异,很容易迷失方向。然而那座黑塔高耸入云,顶端笼罩着淡淡佛光彩晕,仿佛在为旅人指ж鹨宦烦銎嫠吵,没有任何阻碍地接近黑塔, 这算不上好事,以魔王的境界,必然已经知道他要来。
他看见了那棵遮天蔽日的菩提树, 因汲取魔力而疯狂生长,几乎独木成林,与黑塔同高。数不清的黑色渡鸦盘旋飞舞, 凄厉嘶鸣。远远看去, 诡异至极。程千仞走近时,却觉得沐浴在一片宁静、祥和中。他便知晓林渡之果然被困此处,而且修为大有进益。纯净佛光普照, 说不定哪天真的成佛去了。今日是个晴天。碧蓝天空万里无云, 雪山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菩提树绿意盎然。树下置有茶席, 一人坐着煮水,姿态闲散, 好似在等邻居串门。直到客人走近,他才抬头:“你找谁?”少年肤色胜雪,生的一副妖异面容, 浅金色瞳仁毫无温度,笑起来却有些天真。程千仞也笑了笑:“魔族的神王,黑塔的主人,波旬。”“我就是。”两人对视片刻。波旬皱眉:“你什么表情,要我露出翅膀,你才相信?”程千仞想起传说中魔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