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枝桠被风吹得瑟瑟直摆，屋内空调吹得呼呼作响。

如此幽静美好的夜晚，康以轩和顾笑笑却像俩傻子一样对着个监控画面大玩“找你妹”的游戏。

可能是空调制冷效果太好的关系，顾笑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手抽过一张纸巾来擤了擤鼻涕。

被打扰到的康以轩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就“蹭”一下挪开了椅子，拉高声音喊道：“顾笑笑，你是幼稚园小朋友吗？连鼻涕都擦不干净！”

顾笑笑赶紧去摸鼻子，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哪有？”

康以轩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起她的爪子，对着灯光照了照：“这是什么！”

顾笑笑凑近脑袋去看，果然有那么一毫米的长度在反光，顾笑笑额角的青筋立马爆了出来：“这种长度也叫鼻涕？康以轩，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吧？！”

“等等……”康以轩突然眯起眼，“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丫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顾笑笑狠命地揉着鼻尖，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前面那句！”不等顾笑笑回答，康以轩自己就叫了起来，“长度！对，就是长度！”

顾笑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飞快地倒着视频，不一会儿就截下了两个画面。

“你看！”康以轩一脸兴奋的同时，还夹杂着些许恶心难耐的表情指着画面上的一个保安，“你看这个人，他应该是鼻炎患者，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他一直在抽鼻子。”

“那又怎么了？”顾笑笑还是不明白，“这年头空气质量这么差，谁没个鼻炎。”

“问题就在这里，你看这两副画面，左边是下午两点十六分的彩排画面，右边则是两点五十五分时临上台前在保险库中最后确认的画面。”康以轩的手指突然抖了抖，转身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来，点着画面上那个鼻炎保安的脸，“彩排的时候，康氏宣传部副经理林芷瑜打开保险箱的时候，这个保安抽了一下鼻子。而在这之前，你仔细看他鼻子下面的这条鼻涕，长度约有一点五毫米。”

顾笑笑眼角和眉角一起抽搐，抽到屏幕上看了足足一分钟，又用手比划了老半天，才扭头冲康以轩竖起大拇指：“这都能发现，康以轩，你该不会是寻找鼻涕专业户吧？”

康以轩没理会她的吐槽，用笔尖敲了敲右侧的画面：“这是最后海洋之星被偷走前的保险库确认画面，同样在林芷瑜打开保险箱的时候，这个保安又抽了一下鼻子。据我目测，一秒之前他鼻涕的长度也是一点五毫米，这如果不是巧合中的巧合，那这就是你所说的被替换掉的画面！”

顾笑笑瞪大了眼，“啪啪”拍起手来，真心感慨：“你这目测还真是个好技能！”

“其实光凭目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关键就在于太巧合了。”康以轩倒也谦虚，笔尖一转又指向了两幅画面的保险箱，“你听这个画面里的声音，保险箱旋转扣锁到开启口时会发出‘咔哒’一声。如果说这个人抽鼻子的声音是在保险箱开启后，或许还能称为是外界声音刺激下的条件反射，但巧就巧在他是在保险箱锁扣声想起之前抽的鼻子，而且只早了一秒钟！”

顾笑笑重听了一下康以轩说的声音巧合，果然两个画面里的锁扣声响起前一秒，鼻炎保安都发出了一下轻微的抽吸声。林芷瑜按密码开锁时每个人的视线都是避开保险箱的，就常理来说，这个鼻炎保安根本不可能算计好开锁的时间提前吸鼻涕。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被复制替换后的画面！

顾笑笑激动地转头抱住康以轩的脑袋就送上了响亮一吻，兴奋地在屋里四处乱跳。

“康以轩！你简直是帅呆了！”顾笑笑从床上蹦到地上，又从地上蹦回床上，激动得难以自控，“没想到你的洁癖居然还有这种功效！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嘲笑你有洁癖了！”

康以轩的脸色说不上是得意还是气愤：“我只是爱干净，不是洁癖！”

现在不管康以轩说什么，顾笑笑都乐得顺着他：“是是是，绝对不是洁癖！哈哈哈哈！”

康以轩对她的敷衍很不满，于是扯开了话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顾笑笑也蹦跶累了，盘腿坐在床上，想了想：“明天先去展会找当天值班的监控室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没道理实时监控被做了手脚他不知道！”

康以轩一听就推开椅子掀被上床：“明天早点去，下午我还约了法国那边的人连线。”

“还没放弃呢……”顾笑笑不甚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拉着被子也躺了下来，突然又猛一翻身坐了起来，“明天你也要去？”

“我不去难道找辛峰陪你去？你现在可不怎么信他吧？”康以轩伸手关灯，“睡觉！”

康以轩对案件的在意程度比顾笑笑想象中更深，愣是7点不到就把她拖了起来，提醒她先打电话看看当天的值班人员今天上不上班，否则还不白跑一趟？

顾笑笑睡眼惺忪地拨通了展会电话，通知对方把当事人叫到公司去，警方要例行问话。

不是顾笑笑办事不周密，实在是突然找到的线索令她兴奋过头，将近天亮才昏昏睡着，完全忘了要提前通知一事。不过大半夜的，她也没法通知展会那边不是？

可就这一小小的疏忽，顾笑笑被康以轩碎碎念了一路，彻底把她从昏昏欲睡给说清醒了。到了展会门口下车的时候，顾笑笑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闭嘴！再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