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康以轩和顾笑笑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这一吵一跳的，引来的动静自然不小。

“你先睡吧，今晚我睡书房。”康以权走出卧室，微微侧头对紧跟在身后的柳心茹说，“别出来了，小心着凉。”

柳心茹的双眼又红又肿，显然哭了很久，声音还有些抽噎：“我已经道过谦了，以权！是顾笑笑故意气我，那些话真不是我说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康以权背对着她扭回头，面色不变地回道：“我没有生气，我也已经说过我相信你了。”

“你不是生气的话为什么要睡书房！”柳心茹突然就歇斯底里起来，“嘴上说着相信，恐怕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吧？是！我曾经是和以轩有过感情，可那都是年少时候的事了！现在我只是他的大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一个大嫂的立场上在关心他！我怕他被骗！我是在保护他！”

“够了！”康以权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柳心茹的胳膊，手背因过分用力而爆起了青筋，“柳心茹，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无所谓你是自欺欺人还是犯病犯得神志不清了，但请你记住一点，不要跟我提骗这个字！也不要用你自以为的方式去保护他，以轩是我弟弟，也只有我能保护他！”

柳心茹被他推着步步倒退，直到整个人受不住力向后栽去，才又被康以权给用力拉了回来。等康以权冷静下来松开手，重新恢复往日的冰山脸时，柳心茹已经面无人色了。

“无所谓吗？是啊，你对我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我们的婚姻对你来说也根本无所谓吧？”柳心茹戚戚然地看着他，眼神却失去了焦距，“康以权，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要用那种自艾自怜的语气跟我说话！”康以权扯送了领带，冰山脸上透出一丝烦躁，“不如你来告诉我，你当初答应嫁给我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这个问题，也是结婚数年来，康以权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对柳心茹说话。望着他不耐烦的眼神，柳心茹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了一般，原来被外人羡慕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层尚未被捅破的纸，而所谓的相敬如宾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彼此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而已。

“我答应嫁给你，是因为你向我求婚了，不是吗？”柳心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想要去拥抱他。

康以权默默退后一步，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我会向你求婚，是因为那天晚上你爬上了我的床，用你那仅剩无几的热情来讨好我，暗示我你需要我的求婚，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如此……而已。

康以权关上了走廊尽头那间书房的门，柳心茹却站在原地半步都没有挪动。

她浑身都在发抖，却咬着嘴唇不然自己哭出声音来。

秦丽从她跟前缓缓摇曳着走过，从侧面看去她的肚子已经隆起得十分明显了，怀孕加上康以轩和顾笑笑这对新晋小夫妻带来的刺激，令秦丽整个人都变得更阴阳怪气了。

“这女人呐……最愚蠢的地方就在于喜欢刨根问底，一旦见底了，也就等于输干净了。”

秦丽啧啧有声地挺着肚子下楼，不一会儿端着杯牛奶又回来了，走到柳心茹和康以权的卧室前，停下脚步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又看了一动不动低着头的柳心茹一眼，叹了口气：“蠢也就算了，连肚子都不争气，哼！”

柳心茹微微抬眼，从披散在脸颊边的黑发间望向秦丽的的肚子，无声地张了张嘴：贱人。

当秦丽的身影消失在主卧门后，柳心茹突然莫名其妙地看了楼下的大门一样，快步走回卧室拿起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确定把屁股都擦干净了？”柳心茹压低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淡无比，仿佛刚才还沉浸在不可自拔的情绪中的人从来都不是她一样，“那为什么导航仪传来的定位显示他俩是往公司去的？！那个贱女人一心想要查出点什么来，大半夜的去康氏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能？你是个律师！哪来那么多假设和可能？我只看结果！少废话……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在担心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总之你小心一点，那头已经发现调包的事了，你这阵子先别急着脱手，以防万一……”

十一点半，康以轩和顾笑笑准时抵达康氏集团大厦。正如康以轩所说，保安已经在b2的停车场电梯口等候两人了。

电梯一路直达十五楼行政部，行政部里的一个座位上亮着灯，可却一个人都没有。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声张，免得牵连无辜的人。”康以轩解开了顾笑笑的疑惑，“所以我让司机把视频留下后就回去。”

顾笑笑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

吩咐保安一个小时后再来锁门，随后两人便反锁了行政部，关了灯，打开了电脑。

十分钟后，顾笑笑突然激动地指着昏暗的视频画面叫了起来：“就是这个人！”

康以轩立刻按下了暂停键，记录下那个快递员第一次出现在视频中的时间点，然后才重新开启了视频，两人紧盯着画面一秒生怕错漏了任何一幕。

顾家楼下的停车场离楼房有一段距离，因此黑匣子的视角恰好将整栋楼都拍摄了进去。视频证实了顾笑笑的口供，在凌晨两点十五分的时候，穿着速远快递制服的快递员敲开了顾笑笑家的门。五分钟后，顾笑笑关门，快递员下楼，然后从司机的车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