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小小记得很清楚，叶莺的意识在从叶璃身上退散前，曾经刻意叮嘱她阻止项歌对舔舔下杀手，此刻叶璃所做的事情，显然有悖于叶莺的话。虽然叶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就她和他们之间接触的几件事当中可以看出，她不屑于欺骗他们。

叶璃不比项歌，她的身形没有任何停滞，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就这么毅然决然地刺了进去。

匕首不比长剑，攻击范围有限，但是穿破头骨伤害到大脑绝无问题，这还是对异化后的舔舔来说。项歌之所以选择用剑对抗舔舔而把匕首留给小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考虑到了匕首的攻击范围和锋利程度。匕首锋利而攻击距离短，虽然能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舔舔造成不小的伤害但更容易激怒它，一旦舔舔狂暴起来项歌甚至没有逃跑的机会。他只要骚扰舔舔就好，不至于拼死击杀它。

匕首没入一半后便无法再深一寸了。奇怪的是，就现在舔舔的庞大头颅来说，这半把匕首会造成不小的伤害，但绝不致命，可舔舔连声闷哼都没有发出，就瞳孔涣散了。

小小仿佛凝固了一般，还保持着伸出手张嘴呐喊的样子，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舔舔它，它应该还有救的吧！为什么？为什么？

叶璃当然不可能没有回答她，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美眸中满是坚毅之色，双手持着刀柄，奋力向后一拉，手带着匕首在舔舔头上划开一道大口子。她又把匕身一横，撑开这道口子，把另一只手伸进去，一掏，一抓，拿出了一大块血色的晶石。叶璃随手丢弃了匕首，把右手一起伸进舔舔颅内，把晶石抱了出来来。就在晶石离体的一瞬间，舔舔异化后魁梧的身躯飞灰湮灭，倚靠着舔舔倒下的项歌头猛地砸到了地上。

叶璃没那么狼狈，在舔舔身躯化作飞灰散去之前，她一只脚轻点兽背，一跃而起，再缓缓落地，飞扬的裙摆很是好看，动作更是轻灵无比。

她抱着晶石，步履沉重地走向小小，把晶石塞入她怀里，两只满是血污的小手用自己的裙摆擦干净以后，轻轻拭去了小小呆滞面庞上的眼泪。

叶璃微笑道：“都叫你别看了嘛，幸亏你的猫异化时间不久，本体还没被吞噬，如果再久那么一会儿的话就真的没救了。”

小小这才回过神来，埋下头低声道：“对不起，刚刚是我错怪你了。”但她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为什么舔舔的本体是一块晶石。叶璃只是笑笑。那一刻，虽然叶璃身上满是尘土，还有两处血污，但小小仿佛看见了天使。

叶璃转身，小跑着把项歌身旁的剑和匕首拾起，又小跑着回来，这两样东西并没有看起来重。她把手中的兵器放在地上，从小小怀中抱过沉甸甸的晶石，同样也放在地上。叶璃把耳朵贴在晶石上，轻轻用匕首的刀柄在晶石各处敲了敲，便拿匕首在晶石上留下些许划痕，划痕很淡，但仍可以看出是一只小兽蜷缩起来的样子。

叶璃换用长剑，站直后，以垂直的角度一下子插进划痕内，紧接着又如同切豆腐一般，沿着划痕迅速把晶石分为两部分。叶璃抬起头，道：“你能帮我把中间那部分按住吗？”简单的话语似乎有一种奇妙的魔力，让人无法拒绝。

小小蹲下身子，按住中间的部分，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我有名字的，我叫虞小小。”叶璃依旧是笑笑，道：“很可爱的名字。”说话间叶璃已经把外围一圈晶石拔了起来。

叶璃又横着把中间那一块晶石的分为三层，中间一块只有原来晶石大小的三分之一，而且通透了不少，在光芒照耀下可以看见其中包裹着一只小黑猫。她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剑身，让剑的一侧靠在虎口，对晶石进行更加细致的雕琢，但被剔除的部分虽小但依旧是一整块一整块，很完整，完全没有片状或者粉末状的东西掉落下来。

叶璃雕刻得很专注，小小看得也很专注，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项歌早已醒来站在她俩身后，表情阴晴不定。

很快，随着叶璃的动作晶石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通透，小猫的身影也渐渐清晰，正是舔舔。叶璃见状又重新拿起匕首，从舔舔的额头开始，一口气地在晶石上划出复杂的花纹。她比第一次要稍微用力一些，纹路也深了一些。

雕刻完毕，她从容地抹了一把汗，侧过头，问小小道：“接下来就是救活你的猫最关键的一步了，需要用你的血才能完成，可能会有点痛，你能忍吗？”小小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那就伸出你的右手。”

小小右手掌心向上，叶璃则拾起丢在尘土中的匕首，用裙子上仅存的干净地方擦了擦刃口，才放在小小掌心，只要再稍一用力就会割破皮肤，小小咬紧牙关在等着。

项歌动了，他用力地扯开叶璃握住刀柄的右手，力气之大，令匕首都脱手飞出。他就像之前迎战舔舔那样，再一次把小小挡在身后。

小小着急道：“哥，你干嘛呀！她是好人！”项歌却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小小只得噤声。项歌很宠她，但是决不会由她胡来，所幸小小很听话。一旁的叶璃也站起来，低着头，扯着裙角，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项歌表情阴郁，在六岁孩子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有点好笑，但此刻小小却笑不出来，她知道，哥哥生气起来是拦不住的。

项歌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