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陆清怡，你这背的是什么！”

史铮猛然一喝，吓得她缩声，小声道：“三，三界史。”

“你背的这叫三界史？磕磕绊绊的，这叫背书？”

清怡缩了缩脑袋，没有说话。

“现在给我去檐廊站着，什么时候书背好了什么时候进来。”史铮没有再看她，目光转回手中的书，冷声说道。

“可是夫子......”她极其不甘心地看着夜木朗，弱声道。

夜木朗朝她笑了笑，微微点头。

“可是什么？莫不是你想站到下学？”

“不是啊，我是说夫子为什么不抽背夜木朗啊，明明是他先来捉弄的我！”

史铮的目光再次从书中抬起，他先看了眼清怡，随后目光转向夜木朗。

“夜木朗，你来把下面的背出来。”

夜木朗站起身来，思索了一番，开口背道：“天日高一丈，大神亦高一丈，地亦厚一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及一万八千年，天地皆不再增，父便松心疾去。”

他停了下来，微笑地看着她，没有再背。

“怎么停了，继续。”

史铮有些不耐烦，手中的书也放了下来。

“不会了。”

学堂开始喧哗起来，史铮的脸色越发难看：“既然这样，你们便一同站到檐廊去，不背熟不许回来。”

站在檐廊下，夜木朗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依稀勾着。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觉了，又瞪了他一眼：“看我看这么久干嘛。”

他苦涩地笑了：“就是想看着你。”

她没有过多注意他的表情，往学堂的里探了探头，接着问他：“你刚才怎么不会背了？忘了？”

“没有，其实我只是不想背完。”

因为背出来，我们就不能一起了。

“不信，你把刚才剩下的那些背给我听听？”她挑了挑眉，拉着他在廊下坐下。

他点了点头，接着背道：“轰然倒地，左目化日，右目化月，末气为云风，末呼为雷鸣。发须为星辰，手足为四极及高山。血为江河湖泊，筋为路。肤作花草齿骨为金银。世始创之。”

“你你你......！”

“怎么了？”他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想背完？”她突然认真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脸，摇摇头，没有回答。

于是两个人便靠着廊壁静静地坐着，听着学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你是不是讨厌我，因为我害你罚站了，所以不想和我说话了？”她把头转过去，没有看他。

“没有。罚站是我自愿的。”

我不是不想和你说话，是因为想说的太多，无从下口。

两个人再次沉默。这么着过了一会，清怡拉他起来。

“算了，反正也是无聊，我们去玩吧。”

“好。”

像很久之前一样，她拉着他的手，飞快跑过檐廊。

他看着她，眼里无尽的泪意。

清怡，我曾多么想这样和你牵着手走完一生，可是还没到一生，你便松开了我的手，让我坠入无尽的悔恨之中。原以为此生都不能与你再相见，可是如今我却在这里再次见到你，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松开我的手，我们不会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