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安也不用这么早死?
事实确实如此,顾鸿安一直活着,虽然缠绵病榻,但确实没有死。
春暖再见到顾鸿远的时候,专门又问了一次顾鸿安的病情,顾鸿远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然后道:“你还真关心我大哥,他最近病情好些了。”
顾鸿安的病情好些了,一切就如同春暖猜测的那样,这辈子的事情真的在发生改变,跟上辈子不一样了,春暖对此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天气越来越热,知了在树枝上一直叫个不停,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连一丝风都没有。
春暖这日又去同仁堂药铺给傅向荣买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林元良。
她手上提着药,从街头往结尾走,林元良手上拿着书,一步步从街尾走过来,两个人不期而遇。
“春暖。”林元良看到春暖,先一步开了口。
“林公子。”春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林元良,照理说两个人一个住街头,一个住街尾,春暖还一直给锦绣坊送花样,林元良又是锦绣坊的大东家,要想见到总能见到,但是自从那一次之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你又给你爹买药?”林元良看着春暖,兴许是一路走来累了,她的额头上有些微薄汗,脸颊红扑扑的,但是依旧妩媚迷人,一如他当初透过红梅看到她的模样。
“嗯……”春暖只应了一声,却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了。
林元良已经知道春暖跟武勇侯府二公子定亲之事,他只想当初他要是能够考上,又或者他早一点儿向春暖表明心意,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春暖,我要出去游学了。”林元良忽然道。
春暖闻言吃惊地看向他,“你怎么想到要去游学?”
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林元良淡然一笑,“有人跟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离开这个地方,出去见识一下,开阔自己的视野,让心胸更宽广,或许就能忘记一些人事。
“那你考试怎么办?”春暖记得他上辈子最后考上的是探花,难道这辈子他的命也跟着改变了?
林元良倒是看得开,“先出去游学,如果以后还想考,那再回来考。”
这样也好。
春暖点头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林元良看着她,展颜一笑,拒绝了春暖,“我明日走,你不必来送我。”
“为何?”
林元良俊朗儒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没有回答春暖的问题。
走就走了,又何必相送!
春暖见他如此,便道:“那祝你一路顺风。”
林元良点头领了她的好意,拱手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再无话可说。
彼此别过,两人各自往前走上自己的路,最后擦肩而过。
有风吹过,街角的树叶随风飘动,淡淡的香气传入鼻中,有美好,也有惆怅、失落。
林元良走了,锦绣坊依旧交给月娘打理,春暖一如既往地给锦绣坊送绣品花样过去,除此之外,春暖还有一件事忙,她在家里绣嫁妆。
虽然她和顾鸿远是契约成婚,但她想这辈子她出嫁,总归跟上辈子不一样,该有的都要有。
等到春暖把嫁妆绣好的时候,她和顾鸿远成亲的日子也到了。
成亲前一天夜里,傅向荣到春暖屋里看她,跟她说了许多的话,又拿出一对碧玉镯子给她。
“这是你娘当年的嫁妆,你娘虽然不在了,但她想必也是挂念着你的,明日你就要出嫁,我现在把这对碧玉镯子给你,你好生收着吧。”
“爹……”春暖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傅向荣摸摸她的头,“嫁了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爹,我会的……”
“我走了。”傅向荣再看一眼春暖,在眼泪落下来前,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无法安眠。
翌日天开没亮,春暖便起了床,先去厨房烧了热水洗头洗澡,再换上大红色的嫁衣。
春暖在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她的样子,全福夫人就站在的身后,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给她梳着头,口中念着吉祥的梳头歌。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福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院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迎亲队伍吹奏的喜乐声,小孩子的笑闹声以及众人的欢声笑语,热闹得不得了。
在纷乱的各种声音夹杂中,隐隐约约之间,春暖似乎听到顾鸿远的声音,一群人起哄让他做催妆诗。
“状元郎,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