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僵硬,连想要撒开也做不到。
希望这样一身是血带着兵器进去,不至于吓跑能帮忙的人。她昏昏沉沉的想
着,走向那间酒肆。
一个憨憨傻傻弓腰驼背的小二,嘿嘿呆笑着蹲在门外。
他背后那扇破败的木门,好似一张缺了半边牙齿的大嘴,晃荡着,狞笑了起
来。
聂阳绝不会让月儿走进那家酒肆。
只可惜这一幕,他看不到。
他布满血丝的眼里,看到的只剩下一把把飞舞的兵器。
遥遥毙了拦在月儿面前的天风子后,加入战局的人便瞬间多了起来,原本
开阔的空地,霎时被纵横交错的刀光剑影充斥。
列座之人自恃身份,大多不肯贸然出手,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却见不得同
门枉死。
幸好只是些年轻人,虽然人多,聂阳仍能勉强应付下来,云盼情娇叱出手之
后,身后更是压力大减。
他知道此刻厅中并非尽是天道中人,月儿一出大厅,眼见孙绝凡纵身前去帮
忙,他便转攻为守,只是拖住能顾及的对手,让他们无暇追出门去,并不再重手
急攻,免得真杀出太多人命,惹来群情激奋。
眼见面前攻来的年轻子面带鄙夷,聂阳反手一招幽冥掌将他长剑震飞,怒
道:“我聂家家事,不劳各位费心!等大仇得报,我一定会为这大错给你们一个
交代!”
鲁英虹脸上的伤疤几乎拧成一团,她起身喝道:“邢碎影已死!你聂家还有
什么大仇!你犯下这种丑事,色欲熏心,不向列祖列宗下跪道歉不算,还护着妹
妹撒泼逃窜!好不要脸!”
聂阳本已心神大乱,被鲁英虹厉声喝骂,直觉胸中一滞,一股热血轰的一下
直冲顶门,怒道:“我家的事,不必你这多事的寡妇操心!”
够资格坐在这厅中椅子上的人里,论脾气只怕没人比鲁英虹更糟,再加上不
知廉耻之事恰恰便是鲁英虹最爱管的闲事,就听她沉声道:“好,我就来领教领
教聂少侠的功夫,顺便教教你什么叫天理伦常!”
“江湖上的天理伦常,还不就是你们一群高手抱着团说了算,且不说不知者
不罪,就算聂大哥有错,交给聂家长辈处理就是,凭什么要你们插手!”云盼情
虽仍是丫头打扮,本来面目在这帮人面前也不算有名,可她手中已有小成的清风
十三式已代表了足够的分量。
仇隋淡淡道:“在下不才,也算是聂家长辈,无奈聂姑娘性子急躁,欲图暴
起伤人,大家总不能先让她放倒几人泄泄怒气,再好声好气劝她吧?”
满心怒火涌上喉头,聂阳双掌齐出,左右二人被他影返牵扯,登时飞出数尺,
摔在就座诸人脚下,他一手指向仇隋,不愿再管什么证据,大吼道:“邢碎影!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此生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旁人闻言都是一惊,纷纷侧目望向仇隋。可仇隋却好像一时呆在了那里,一
手端着茶杯,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聂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断空子不知何时不见,林鹤鸣、赵万钧负责白昼围山,与仇隋关系最近的三
人均不在场,倒是净空大师白眉微皱,喝住了出手众人,朗声道:“聂施,你
这话从何说起?”
聂阳环视一圈,云盼情娇喘吁吁的站在他身旁不远,手中长剑犹在滴血,田
义斌眉心紧锁,显然并不赞同,慕青莲叹了口气,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无奈,胸腹中鼓荡的苦闷烦躁,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双拳紧握,望着
仇隋,大声的说了出来。
曾经发生过的,和他正在猜测的,他都长话短说的讲了出来。
他说完的时候,孙绝凡也踏进了门内,直截了当说道:“怀疑仇隋的,加我
一个。”
仇隋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并未回答任何一句指责,仿佛回
答任何一句,都是对他身份的侮辱。
这已是最好的回答。
一众天风子忍不住大声的喝骂起来,鲁英虹也怒道:“姓聂的,你自己大
错特错,不知悔改也就罢了,对仇掌门污蔑造谣,东拉西扯转移视线,好下作的
手段!和你这种人,讲什么江湖道义也是白费!清风烟雨楼的女娃,给我闪开!”
话音落处,鲁英虹双掌一拍,身后座椅应声碎裂,她高壮身躯斜纵而出,径
直掠过云盼情身侧。
她对云盼情毫不设防,云盼情反而不好出手,只得跺了跺脚,护在外围,以
防有人夹击。
田义斌起身出掌,将鲁英虹凌空拦下,沉声道:“鲁女侠,稍安勿躁!无凭
无据的事情,我不好信口开河,但龙十九,的的确确就在这镇上,她早已背叛仁
庄,偷偷入了天道。”
“那又如何?”鲁英虹怒道,“田老爷子,大家都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
龙十九擅长易容,龙十九入了天道,仇掌门有可能是天道中人,那死了的淫贼,
便成了被龙十九易容的仇隋了么!”
慕青莲面带苦笑,缓缓道:“虽然无凭无据,但这事的确并非绝无可能。”
净空大师摇了摇头,道:“慕施,‘并非绝无可能’六个字,也太过草率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