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盼情连连摇手,道:“可别对师伯乱讲,这……这不是师姐夫那种啦。”
那美妇笑吟吟的看着云盼情双颊红晕,悠然道:“怎么,那你想说,这不是
那个你打听了不知多少遍的聂阳?”她说罢转身正对聂阳,微微颔首,浅笑道,
“聂公子,久仰。”
聂阳心中一惊,忙道:“不敢。敢问您是?”
那美妇还没开口,云盼情已经抢着道:“这是我二师嫂,杜枫,人又漂亮,
剑法也好。厉害得很。”
杜枫一拍她肩,笑道:“去,少来笑话我。明知我在你师兄手下走不出三招,
连尾针都叫他拔了,没得蜇人,厉害什么。”
聂阳微微一怔,才想到这人可能是五六年前小有名气的杀手“毒蜂”。可那
传闻中为杀目标不择手段的阴狠美人,实在和面前这带着暖人笑意的娇媚少妇扯
不到一块,不过出言询问大为失礼,他也就不再多言。
云盼情似乎怕一个两个都如杜枫这样盯着聂阳看个不休,一进院门,便道:
“聂大哥你在院子里随便逛逛,我去跟师兄师姐报个平安,过会儿就来找你。咱
们再一起上山找月儿姐姐。”
杜枫一扬秀眉,笑道:“怎么,不怕跟着撞见你的志邈师兄么?他这些日子
跑前顾后,守着那新风狼形影不离,都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打算改投那边也混个什
么狼做做了。”
聂阳略一思,道:“舍妹不大懂得人情世故,若有举止言谈不当之处,还
请海涵。”
杜枫掩口娇笑,道:“这你大可放一二十个心,没有你家妹子在这儿养伤,
我那师可是一刻也不在楼里多待。就冲这个,她就是将整座山烧了,师父也绝
不舍得说她半个字。”
听起来,聂月儿在这里倒算得上安然无恙,聂阳这才真正安下心来,微笑道
:“盼情,你去吧。我到门口等你。”
一高一矮两抹倩影相依而去,以他耳力,远远还能听到杜枫真正压低了的调
笑言语:“啧啧,盼情盼情,叫的好亲热。你这么带他回来,不怕师父揍他一顿
么?”
揍……揍我一顿?谢清风?聂阳顿时觉得后背一紧,心想等云盼情出来,可
要好好商量妥当才行。这要被这当世第一剑客误会了什么,那可是大大不妙。
这宅院门面虽然看似不大,内里却重重门户,处处别有洞天。他踱出门外回
首望去,竟有种深不见底的错觉。
他绕到庄院向山一侧,本打算看看这里究竟有多大,却不料望到了一间草庐
倚墙而建,正对一片池塘,几棵垂柳,周遭鲜花碧草延绵成片,也不知是何人所
居。
他走近几步,仔细望去。池塘引自山溪活水,池边铺着几块长条青石,一块
石上,盘腿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静静的拿着一杆钓竿,望着水面微波上的
小小浮标。
看年纪,这老人着实不轻,恐怕是谢家的什么前辈高人,聂阳不敢冒失,便
打算悄声退开。
“远来是客,小兄,不来给老头子个机会,略尽地之谊?”那老人微微
侧头,微笑说道。
聂阳微一犹豫,笑道:“是怕惊扰了前辈雅兴。”
“不妨。”老人挥袖在身边青石上拂了一拂,道,“过来坐。胆小的鱼儿,
老头子不屑一钓。”
好像这世上还有胆大的鱼儿一般。
聂阳心知云盼情还要一时半刻才能出来,既然是清风烟雨楼的前辈高人,总
不至于心怀叵测,便大步走去坐到了老者身畔,“小子聂阳,打扰了。”
老人白眉微扬,侧目望了他一眼,略带几分喜悦道:“云丫头回来了啊……
人老了不中用,竟没听到。这丫头,又是先去巴结师兄师姐,也不记得先来看看
我这把老骨头。少了她来揪上几揪,老头子的白胡子,都多的心烦了。”
他嘴里说着话,手腕突的一抖,水面下鱼线猛然一颤,哗啦一声,一条半臂
长的鱼儿直挺挺飞了出来,噗通落进老人身边竹篓内。
看那肥鱼出水后一动不动,竟好似被从水下打飞出来便已毙命一般。
聂阳不便置评,只好道:“盼……云姑娘一定没忘,想来一会儿就来见您了
吧。”
老人斜过目光,上下将他打量几遍,道:“丫头大概想亲自带你来见我的吧。
你先晃了过来,倒也是机缘。”老人目光中略带一丝怀念,缓缓道,“你可知老
头子是谁?”
聂阳垂头避开他的目光,恭敬道:“晚辈不敢贸然揣测。还请前辈明示。”
他心里有了几个猜测,最可能的便是两位楼的父亲谢君安,可江湖传闻谢
君安自幼弃武从文,断然不可能有这老人方才内力雄浑的一手“钓技”。另外几
个名字则毫无根据可言,他自然不肯说出口来。
不料老人却说出了一个他绝没想到的姓氏。
“我是南宫盛,”老人的唇角漾起了一丝笑意,很满意聂阳压抑不出的惊讶,
“丫头应该跟你提起过,我那苦命的孙女吧?”
“南宫前辈。”聂阳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
自己叫的这么客套生分,是否失当。
毕竟,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