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叶雪乔不愿说，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看到叶雪乔即将走出大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雪乔，你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这个“他”叶雨乔说的有些困难，叶雪乔自然听得出来。

她步子顿了顿，随即迈了出去，生硬道，“他用不着去看！......”

叶雨乔叹口气，放下筷子，就知道是这样。

——

看着平日一路给自己讲故事的姑姑今天只是默不作声地走路，夏夏有些疑惑，问道，“姑姑，你都找到工作了，你为什么还哭呢？”

叶雪乔恍然回过神来，下意识抬手，脸上还真是有些濡湿。

她笑笑，“姑姑才没有哭呢，是下雨了，知道吗？”

或许是响应叶雪乔的话，天空竟然真的飘起了雨丝，夏夏小手捂住自己的头发，“快点走，姑姑，别淋着了。”

叶雪乔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

走了一段，夏夏突然仰起小脑袋，“姑姑，刚才爸爸是不是在说爷爷啊？”

爷爷？

叶雪乔胸口一窒，垂眸看着夏夏扑闪的大眼睛，蹲身下去，整理了一下夏夏的毛线帽，不经意问道，“夏夏也知道——爷爷？”

夏夏点头，“知道啊，有时候爸爸会带我去看他.....他说过挺想姑姑的......”

叶雪乔眸色一滞，一阵说不清的刺痛弥漫心间。

她缓缓起身，拉着夏夏往前走。

夏夏突然开口，“其实，我还是挺想奶奶的......”

提到奶奶，夏夏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姑姑，你说奶奶她出去旅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叶雪乔只觉得眼睛一热，喉间酸涩，瞬间呼吸都有些困难。

奶奶走的时候，夏夏不过才两岁，可是她居然能清晰地记住和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

有时夏夏会指着小区里的一棵大树认真说，“姑姑你抱抱我吧，奶奶就是在那里抱着我的呢。”

可小孩子依然理解不了生死，总幻想着奶奶哪一天还回来。

经常的，她将盛满饭的碗端到奶奶的照片前，摆上筷子，“奶奶吃饭......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雪乔竭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好一会才轻声道，“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呢。”

夏夏撅着小嘴，小脚踢踏着路上湿漉漉的落叶，“还要多久？”

“嗯，奶奶说要给你带礼物呢，可能还没有选好吧？”

叶雪乔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不敢再说下去，抬手向远处一指，“夏夏，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同学家的车？”

她不过是随意一指，夏夏去真的从漫长的车河里看到了什么。

“姑姑，你看，是万子云，今天又是他爸爸来送他的。”

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都是来送孩子的家长，赶上下雨天，路上堵成了一锅粥。

万奕在车里明明看到那个清丽的身影，可他的车子却被堵在幼儿园几十米开外的车流里，根本动不了。

开车的家长们都等着送完孩子着急上班，各种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姑姑，万子云爸爸的车被堵住了......”

夏夏的眼睛很好使，居然隔那么远能看到豪车开启的玻璃窗里，万子云的小手冲她摇晃。

叶雪乔领着夏夏来到万奕的车前。

万奕已经开了车窗，不好意思道，“叶小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呃，你说。”叶雪乔怔了怔，他怎么知道自己姓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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