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赎罪
高云鹤被装进一个皮袋子时,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我是已经死了吗?我已经是鬼了吗?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塞进一个袋子呢?
进了袋子后,看到的却又是一番别有洞天,这袋子居然是一个宝贝,里面自有一片天地。早有五六十个人在里面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居然还有个非常小的婴儿,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已经夭折了。
这群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高云鹤,只有几个人稍微抬头瞧了他一眼,其他的人呆呆的坐在地上,连头都懒的抬。没有人说话,只有几个人在低声的哭泣,所有人的脸上,全是悲伤不甘,除了那个小小的婴儿,被一个老妇人抱在怀里,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的这些鬼魂们。
高云鹤找了个角落,往地上一坐,心里想道:人死之后,就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命运就像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走在这条路上,谁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有可能是一条光明灿烂的光辉大道,也可能是一条崎岖的弯路,甚至有可能是一条断崖绝路,而自己正是选择了一条绝路,可是,自己后悔吗?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有一丝的叹息吧,可是,如果再来一次,也许,还是会同一个结局吧。以自己偏激懦弱冲动的天性,活着无趣,只需要再添上最后的一根稻草,就会让自己跌落谷底。
周围是一片寒冷,阴风阵阵,冷的高云鹤直想打哆嗦,他努力的抱紧手臂,想要暖和一点,可是,他的手掌触摸到自己的身体,却是没有一丝体温的冰冷。人既然死了,当然是不会再有一丝体温的。
忽然,听到有声音从袋子外面传来:“老白,你手下可有多余的鬼差?借我一个,孟婆那里缺了个烧火的差役,找了我好几回了。再不给她找一个送去,只怕会闹的我不得安宁。”
“我这可没多余的人手。地府的鬼魂何其繁多,事情多的都忙不过来。我手下那么几个人都不够用的,可不能借给你。谁让你随便答应帮忙的?自讨苦吃了吧。”
“可不是我想要自讨苦吃,只因为欠了她几个人情,不能不还。”
“你这可是自讨苦吃,难道不知道自古以来,千万别欠女人债,女人最是难缠。更何况这个恐怖的女人。”
“唉,诚如你所言。原来,我只是欠了个小人情,结果一来二去,反而越欠越多了。”
“好了,不说了。前面快到三途河了。”
外面两人的对话,高云鹤在袋子里面听的清清楚楚。那一黑一白的两个人都是地府的鬼怪,估计自己马上就要进入阎王殿,见到传说中的阎王爷了。不知道阎王爷会长的是一幅什么模样,会不会和庙里的阎王泥像一样丑陋恐怖,红脸尖牙的。见了阎王爷之后,自己是不是可以重新投胎做人呢?希望能忘掉这辈子所有的事,下辈子不要再做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过了片刻,听到有哗哗的水流声,有人说道:“黑无常,白无常,你们这次回来的倒是挺快的。”原来这一黑一白的两人,正是传说中勾魂的地府使者:黑无常和白无常。
白无常看着眼前那一条翻滚涌动的大河,宽阔的大河中流淌着的是红色的滚烫血液。整条河流似乎底下有火在烧,沸腾着,翻滚着一个个血腥的气泡。气泡炸裂时偶尔会显露出一具具破烂的尸骨。这些尸骨,居然还在热血中痛苦的挣扎,可是,一会儿沉入河水中,一会儿又被气泡卷起浮出水面,浮浮沉沉,沉沉浮浮,周而复始。
血河中一条黑色的木船慢慢驶来,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形似渔翁的汉子撑着竹蒿慢慢靠了过来。不时的河水中有尸骨神出手臂,抓住船舷,想要往船上爬。那船夫用手中的竹蒿随手一拨,把那尸骨打的支离破碎散了架,纷纷又沉入河底。
白无常早就见怪不怪了,笑道:“每次见到你这一身装束,我就心里痒痒,想要同你一样驾了一叶扁舟,去到那一弯河水里,慢慢执杆垂钓。不如过几日,咱们三个闲来无事时,一齐去那茶花河泛舟垂钓,如何?“
船夫笑道:“如此甚好。你莫忘了。”木船穿过血浪,靠上了岸,黑白无常一齐上了木船。初时,狭小的木船船头才只能站一个撑杆人,等到黑白无常登上了船,船身已经涨大了一半,足够三人站在船头。船夫把竹竿往岸上一撑,木船驶离岸边,往河中荡去。水浪翻滚,船夫却信手撑来,稳稳当当。
木船在三途河中,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渡过了河。黑白无常上了岸,与船夫拱手告别,船夫临别嘱咐道:“你莫忘了来找我去钓鱼。”
白无常道:“岂敢忘了,只是你这几日怕是睡不安稳了。日日想着念着。”
黑无常道:“你二人钓鱼可别拉上我。要我说,一个法术使出来,河中的鱼还不成百上千的乖乖的跳上岸来。何必,装作凡人,坐在船上枯坐傻等。我可学不来你们那份做作的劲头。”
船夫摇头道:“唉,你这老黑,不是我辈中人。不能明了这钓中的乐趣。这钓鱼,就好比那品茶品酒一般,只能慢慢品味,你若是大碗大碗的灌下肚去,岂不是辜负了这好茶美酒。我若是一个法术下去,整条河的鱼也皆能杀死,又有何趣味?如此粗鲁下流,便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和那河水中的鱼儿。”
白无常道:“老哥说的极是。老黑想要不来,岂能由的了他,自古以来,咱们黑白无常岂能分离的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