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揉了揉脸，一甩手道：“没怎么，进屋。”

燕离小跑两步，来到小楼门前，伸出双手将门推开，侧身站在门边。

白羽点了点头道：“嗯，不错，懂事。”

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自室内越过推开的木门传入三人的鼻间。

燕离深吸一口气道：“这气味让人舒爽，不知是什么事物所散发。”

白羽与赤霄抬脚走进小楼，看着楼内的布置，两人的眼中渐渐冷了下来，有煞气弥漫。

看着两人站在小楼第一层久久不动。

燕离转头四处看了看问道：“前辈，这小天筑有什么问题吗？”

“哎……”

一声叹息传来。

白羽伸手指着面前墙壁怅然道：“记住这面墙壁上所刻画的一切，日后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燕离转头看向墙壁，之前他便注意到了，只是一眼扫过未曾仔细观看，现在细看之下，不由为之动容，整面墙壁上雕刻着一幅生动的骇人画面。

画面中有着千军万马，他们穿着甲胄，整齐划一，凝结成阵，手持利刃遥指对面，杀气弥漫中蓄势待发。而对面有无数的凶禽猛兽，张开双翅飞于空中的九头怪鸟与背生六翅的独眼石龙，地面上如山岭般巨大的百足巨虫，以及各种模样怪异令人生悸的猛兽，凶悍气息直欲透壁而出，他们分属两边在相互对峙着。

燕离渐渐地被吸引住了，他不走自主的向着墙壁走去。

赤霄轻咦了一声，血色的双眼闪动，仔细的看着走向墙壁的燕离。

“这小子有古怪。”白羽看了一眼赤霄道。

待走到近前，画面诡异的变化了起来，画中生灵犹如活了过来，竟然动了起来，双方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恶战，直打的昏天暗地，山河崩碎。

双方死伤无数，死伤殆尽。

画面再次起了变化，出现了五个人，这五人非常的模糊，有些不真实，看不清面孔，分不清男女。

他们站在遍布尸体的战场上，似是要结束这场让天地黯然失色的大战。

突然，画面中出现的五人忽然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燕离一声大呼，快速向后退去，他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

那五人所看方向正是燕离站立之处。

死寂，无情，冷酷，泯灭人性，毫无波动，是这五人眼中所透出的一切。

燕离大口喘着气，冷汗已将衣服打湿，他心有余悸，甚至是恐惧。

赤霄眯着眼睛看着燕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羽皱着眉，看着燕离没有说话，他双眼紧紧盯着燕离，随即了然于胸，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他看着赤霄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看着瘫坐在地的燕离，赤霄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那双血目难得变的柔和了几分，声音也柔和了下来，问道：“怎么样？”

燕离抬头看着赤霄，双眼中依旧被恐惧所盖，他张了张嘴竟是因为恐惧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渐渐地燕离的身体颤抖了起来，那五双令他恐惧的眼睛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扎根一般挥之不去。

他感到浑身发冷，犹如赤着身体坠入冰库之中，他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向着小楼外走去，他太冷了。

小楼外烈日当空，正值中午。

未走出小楼，燕离便跌倒在地，昏倒过去。

赤霄看着昏过去的燕离，没有任何动作，但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他抬起手按在胸口上，这种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看着地上的燕离，赤霄似在思考着什么，双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挣扎，过了一会儿他动了，他向着燕离走去，步伐有些沉重，但却只是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轻轻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便是淡漠。

转过身不再过多理会，赤霄向着小楼第二层走去，不曾再去看昏倒在地的燕离。

倒在地上的燕离，卷缩着身子，哪怕昏迷身体依旧在颤抖。

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与当初从峡谷中逃离时的境地有些相似。

在小楼第二层，白羽站在窗户边，背着双手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赤霄走上楼，站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

白羽也一样沉默。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气氛有些冷，大概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

白羽忽然开口。

“怎么，有些不忍？”白羽问道。

他依旧背对着赤霄，未曾转身。

赤霄血红的双目紧紧地盯着白羽的背影，没有回答白羽的发问。

白羽冷笑了声说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窗外忽的吹来一阵微风，吹起白羽几缕晶莹雪白的发丝，破烂的黑衣也随之抖了几下。

“我们被困了三万年，这漫长的时间是怎么过的，你最清楚不过。不要因为这一点的事追思过去，而改变了你的初衷，你失去了什么，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白羽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他双眼缓缓闭上说道：“这三万年来，我们无法修炼又险些被废，那些故人的头颅一个一个的被送到我们的面前，这中间的过程是怎样煎熬过来的，就不用我多说了，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说完白羽便不再言语，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面向赤霄。

而赤霄待白羽说完话，便转身向着三楼的楼梯口走去，他的双眼有些黯淡，背影看起来仿佛苍老了一些，脚步变得有些沉重。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