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自那日从第一楼回来，公子总是闷闷不乐。一个人坐着发呆。问他也只是摇摇头。今个儿家宴是为了送戈少爷而举办的。老爷夫人，老太爷和老祖宗都已经去了。这可好，他们家公子还在这儿发呆呢。

“澜琴，你说，哥哥他是不是其实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太爷爷是将军，爷爷是将军，爹爹是将军。哥哥为什么还要去做将军呢。一生戎马，究竟求的是什么。哥哥本就是生性淡泊的人。对于这些虚名根本就是不放在眼里的。

“公子。戈家是开国功臣。有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声望。您不知道，镇守边塞的将领不少。但是有谁能有戈家的威望。戈家军是所有将士的仰望。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精神的依托。所以，公子继承的不是将军的头衔。而是戈家的精神。无关愿意与否。”澜琴安抚的摸了摸慕容歌尽的头。戈家已经站在这般的位置。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如果没有了现在这些权利的庇护。这么多年，视戈家为眼中钉的人，将会进行如何的报复。

“是吗？”漫漫黄尘遍地哀，几方将士几时休。不管在哪个时空，战争就意味着死亡。如果没有战争那该多好啊。

“公子，您是多虑。况且，还有将军在。戈少爷是不会有事的。”近些年来，虽然边疆略有摩擦，但是，也算是相安无事。不过为何她总是有一股不安的感觉。看来连她都被公子的情绪感染了。澜琴无奈的摇了摇头。

“替本公子更衣。”要不真晚了，美人娘亲该担心了。想到这个便宜娘亲，慕容歌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福。这个女人对他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哥哥有的他一样会有，哥哥没有的他也有。不管什么都以他为优先。或许带着补偿，内疚。但不可否认的，这个女人是一个好母亲。

“好了，走吧。”其实换不换衣服真的无所谓。他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款式一样。图案一样，颜色一样。他总有一种错觉。他丫的就从来不换衣服的感觉。

慕容府与戈府的距离并不远。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而已。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其实，他还真没有看过夜晚的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到了晚上是不是会有各种的小吃出来摆摊。会不会有杂耍。亦或者，在小桥流水处有互送衷肠的恋人。

“公子，在看什么呢？”轻画看着自家主子盯着外面发呆。也跟着看相外面。外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过前面有辆马车倒是很眼熟。

“没看什么。就是好奇，晚上的京城有多热闹。”放下帘子，慕容歌尽慵懒的靠在软垫上。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马车中的四人都沉默不语。他们从小跟着主子。看着主子一次次的经历生死。主子是没有童年的。回到京城后，依然需要静养。也就是这两年，身子稍好了些许，会偷摸的去第一楼转转。其余的时间，主子都是安静的一个人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他们的主子从来就没有体验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有时候懂事的太早未常不是一种失去。

“公子，到了，下车吧。仔细着小心点。”澜琴对于慕容歌尽，有一种近乎执着的宠溺。第一次见到慕容歌尽，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早逝的弟弟的影子。

“澜琴，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他当作孩子一样照顾。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哎，公子，你看那马车。好像是五皇子的马车诶。”轻画有点惊讶。这是戈家的家宴。皇子来干嘛。

“另外的两辆是萧家和林家的。应该是来为哥哥送行的。”越是临近分别，慕容歌尽觉得每走一步都好沉重。双眼闪过一丝难过。低头压下了心中的不舍。总不能让哥哥担心。

看着恢复了往日精神的慕容歌尽，四人总算是放心了。

“美人娘亲，美人娘亲。”看到在站在大厅门口等着他的慕容冥依，慕容歌尽一路小跑过去，扑进了慕容冥依的怀中。不由得蹭了蹭。还是美人娘亲身上的味道好闻。

“你这孩子，跑那么快干嘛，娘亲又不会跑。”抬手擦去慕容歌尽脸上的汗。看着孩子因为运动，脸上乏着淡淡的粉色。让原本苍白的脸庞多了一丝红晕。慕容冥依的眼中满是宠溺。

哪怕孩子名义上过继与慕容家。父亲也让她多回去看看孩子。但是，哪是说见就见的。哪怕她在想念孩子，也只能忍着。两家来往过于频繁，引人非议。这都已经有三月有余未见过孩子了。

“美人娘亲，哥哥他们呢？”不是家宴吗。怎么人都一个个的不见影子呢。

“今日天气格外晴朗，你曾祖父命人将宴席厅太过于束缚了。”对于家里这老祖宗她也是无奈。老人一生戎马。性子豪迈。奈何终究年事已高。身上这病病痛痛不断。又不愿意服药。

“美人娘亲，太爷爷是不是又不听话，没有按时服药。”对于这个曾祖父，慕容歌尽是敬佩的。无奈老人家年轻时烙下太多病根。那时候也未得到好的照料。这年纪大了。身子也就不行了。月白说过，老人家，好生养着，还能有个几年的寿命。否则，诶......

“老小老小，越老就越发孩子性子了。你哥哥也要走了，这家里也就剩下我与你曾祖父了。老人家是怕寂寞了。”戈家人丁单薄。到这一辈也就只有戈逸和这个孩子了。

“那，美人娘亲，我小住几日陪你跟太爷爷可好。”慕容歌